苏应衡挑了挑眉,目光如寒刃一般划过何珠与卫邵东的脸,“还不动手么?等我改变主意,就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么简单了”。
他说完垂下眼睛,看见艾笙手腕上那一圈红痕,眉头皱了皱,伸出手在那一处轻轻缓缓地揉着。
何珠双手握拳,眼眶里胀出眼泪来。她一步步像走到了地狱,到了卫邵东面前。
“婊子,你敢!”,他双目赤红,一把扼住了何珠的脖子。
要真被这样一个女人扇了巴掌,他以后哪儿还有脸见人?
何珠呻吟着去扒拉卫邵东的手,和艾笙被他困住的景象相差无几。
没一会儿,山庄的保镖挤进人群,一个个身材健硕,迅速制住了卫邵东,将他架到一边。
卫邵东跳着脚挣扎,像只暴怒的狮子,“你们他妈放开我!滚开!”
苏应衡没看他,目光定在何珠身上,慢吞吞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动手”。
他说话的声音那么和缓,但何珠却突然打了个哆嗦。她咬紧牙关,过去给了卫邵东一巴掌。
“啪”地一声,不大不小,但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
这一巴掌对于呼风唤雨的卫邵东来说,无异于凌迟,他眼球布满血丝,字眼从齿缝里蹦出来,“你他妈找死!”
苏应衡却还嫌不够,冲何珠抬了抬下巴,“没吃饭是么?”,毋庸置疑地说,“重来”。
何珠别无选择,手掌灌满力道,重重掴在卫邵东脸上。
卫邵东脸被打得侧到一边,他彻底噤声了。这一刻他开始明白,如果再反抗下去,苏应衡会让何珠把自己的脸扇肿为止。
他心里恨出血来。身体忽然一轻,被两边的保镖放开,瞬间跌坐在地上。
而苏应衡已经携着艾笙翩然里离去,就像看了一场电影,此时已经散场。
两人回到房间,苏应衡揉了半天,也没能将艾笙手上的红痕揉散。
他眉头又开始打结,打了电话让前台送一瓶红花油过来。
艾笙虽然见他凝着表情,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出声。他不笑的时候总有一种让人心有戚戚的威势。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苏应衡睨着她问道。
艾笙愣了一下,脑子有点空,抿唇摇了摇头。
苏应衡揉了一把她的头顶,用训戒的语气说:“你的旁边有侍者端着酒瓶酒杯,拿起来就能砸到那个混账头上;或者对他拳打脚踢。不用在意别人看你的眼光,你不要管有什么后果,你是我的太太,完全有这个底气”。
说完他想了想那样的场景,又觉得是在为难面前这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子。
她自小失怙,夹缝里成长,为人坚韧不愿惹是生非。要真让她做出一副跋扈的样子,估计不太现实。
于是他伸手拍了拍艾笙的肩膀,缓着语气地自我检讨,“今天也是我一时失察,把你放到陌生环境里头。以后不会了,拿根绳子把你绑在身边”。
艾笙摇头,轻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没跟紧温序他们”。
说曹操曹操到,苏应衡手机响起来,屏幕上亮起温序两个字。他接了起来,就听温序着急问道:“艾笙没事吧?这事儿怪我,进了包厢里头被人困住没能脱身,没照顾好她”。
苏应衡说没事,“我带她先走了”。
温序这才松了口气,接着恼恨道:“卫邵东那个混蛋,我他妈又没请过他来山庄,他倒是自觉,不声不响摸进来了”。
这倒也不能怪温序大意。圈子就那么大,即使不相为谋也有相通的人脉,所以卫邵东被其他人叫到山庄里玩儿,一点也不稀奇。
苏应衡反倒劝他别生气上火,两人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
适时门铃响了,服务生送了药油过来,苏应衡给艾笙抹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在房间里膨胀。
艾笙凑在鼻端闻了闻,皱眉道:“出门非熏到别人不可”。
苏应衡手上沾了药油,走到卫生间洗手,随口道:“管其他人做什么。等会儿你出去试试,别人肯定会说比香水好闻”。
艾笙说他的玩笑夸张,“哪有人会指鹿为马?”
苏应衡笃定的轻笑声从卫生间里传来。
等日头完全落下去,霞光在天际铺开沉黯的基调,两人乘电梯下去吃晚饭。
两人上去时已经有一男两女,艾笙都不认识,但他们两眼发亮地冲苏应衡打招呼,应该和他有交情。
苏应衡其实想不起对方是谁,只是颔首寒暄几句。
那个男人拉着苏应衡攀谈起来,其余两个女人也和微笑着和艾笙说话。
她们两个都听说了今天苏应衡冲冠一怒为红的事迹,心里羡慕嫉妒恨。又因苏应衡身份惊人,对着艾笙也是恭维话张口就来。
其中一个笑眯眯地找着话题,问艾笙道:“荀小姐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像es的大地香精”。
艾笙怔了怔,没想到真被苏应衡说中了。好笑地抬头觑了他一眼,他你知我知地扬了扬嘴角。
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再是中午的包厢,换了个很僻静的地方,周围绿树琼花掩映,山间的云雾缭绕其间,如入仙境。
一入席温序就开始赔罪,自罚了三杯,他一脸的愧疚让艾笙却不过情面,也喝了两杯。
她的酒量在女人中算好的了,但今天却有些奇怪,没一会儿便头晕脑胀,身体轻飘飘地。
苏应衡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你还真是爽快,这可是三十年的五粮液原浆,不醉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