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威严早已让承顺帝习惯于如此指挥人。
程锦唇角勾着笑意,在得了她不少恩惠的于德成怕她因此而害怕而轻声一句“去吧”的鼓励中,朝着承顺帝走过去。
承顺帝语气之中早已是不耐烦,又或许是因为实在是头疼得实在厉害,他除了那一身龙袍尚有的威严,眼眸之中已经带上了一些颓靡之色。
这些太医,一直身在宫中,为宫中之事繁忙,哪怕知道程锦是药王谷的谷主,可看她如此年纪轻轻,又在先听于德成提及,不若让清乐郡主进宫为皇上诊治,心中多少对程锦还是有些怀疑的。
承顺度也不用程锦行礼了,一手扶着额头,道,“清乐,给朕看看,这些太医院的太医,都成了废物了!”
比之第一句话,这句话更见了烦躁,此时的承顺帝在气头上,程锦出了听话,自然不会再做什么,整点走上前去,一旁的一个太医便开口道,“皇上,万万不可,龙体为重啊。”
这声音里带了一股恐慌之意,程锦挑眉,明白这位太医并不赞成承顺帝让她来治诊,因此,她跨出去的脚步,又生生被这位太医给止住了。
哪知,承顺帝却是一脚直接踹过去,这位太医,年纪上少说也差不多与承顺帝一般大了,如今却是被盛怒之中的承顺帝踹了一脚,加之又是文弱的模样,哪里能够受得住。
承顺帝却是渐渐进入了狂躁之态,“万万不可?龙体为重?你们只知道与朕说龙体为重,却是找不出个让朕的龙体安然无恙的法子!”
一群太医见着承顺帝的怒气,又纷纷在前继续磕头,不敢再乱说什么。
承顺帝见着这番,虽还是在怒气之中,可是对着程锦的语气,却是降低了不少,“清乐,你娘的青羽金针带过来了么?”
这话似乎带着一股自然而然之意,程锦听罢,第一反应猛地看向承顺帝,“你娘的青羽金针带来了么?”而不是“带了青羽金针了么?”
她不是语言的敏感者,可是有些东西,多一字少一字,便会有一些微妙的差别的。
程锦眼眸中的复杂被因为眼眸下垂的关系被掩盖住了,自然应道一声,“回陛下,带来了。”
承顺帝已经阖上了眼眸,靠坐在先前的软塌之上,继续道,“嗯,既然带来了,为朕施几针,这头疼之症,该是你能解决的。”
又是这等似是不是第一次被青羽金针治疗的语气,程锦抿了抿唇,不再多说什么,便在众位太医的面前,拿出了青羽金针,“是。”
跪在地上的太医,虽是不敢抬头,看眼光却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看传闻中医仙有名的医具,青羽金针,因而,眼角的余光,已经忍不住往上瞄了。
程锦并不理会这些,只拿出了青羽金针,手指在承顺帝额头上的几处穴位按压了记下,眼见承顺帝微微皱眉的反应之后,便利落下针,一连刺入了六针,程锦方才停手。
青羽金针刺入而产生的效果,很快立竿见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承顺帝的脸色便已经好了不少,至少已经不见那一抹因为头疼带来的烦躁之意了。
承顺帝睁开了眼眸,让一群太医退下之后,便眼睛看了一眼他对面的椅子,“别站着了,你也坐吧。”
程锦也不说什么,坐到了承顺帝对面放着的一张椅子上,承顺帝见她如此不会推辞,也不说什么,自顾自说道,“青羽金针,施针也需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这话语里带着一股小小的怀念之感,程锦抿了抿唇,“陛下当年用过臣女母亲的青羽金针么?”
承顺帝轻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唇角却是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母亲,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话语虽是赞赏的,但是说起这句话,承顺帝微微眯住的眼眸似乎带着一股岁月的悠远之意,他的眼眸,带着的是深沉,是帝王眼中,最是常见的算计之色。
说罢,又不等程锦说什么,承顺帝似乎要让程锦与他一起回忆一般,“你还记得你母亲么?她与你父亲去了西北之后,究竟如何,朕倒是极少听说了。”
程锦眼眸暗自看了看承顺帝面上的神色,“不太记得了。”
承顺帝似乎也不勉强,只是,眼眸之中,似乎又一些惋惜之色,话题似乎又转了转,“这几日,朕听闻,北齐的王子多次去拜访你郡主府,却总被告知,你因为在忙忙碌无暇照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忙些什么?”
程锦唇角微微勾着,“的确是忙,毕竟臣女是药王谷的谷主,药王谷大小事物,也不能因为臣女来了京城便撂手不管了,何况,臣女刚接手药王谷,还有许多事情,尚未熟悉,自是要学习的。”
承顺帝轻嗯了一声,“北齐在大晟和亲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朕为此可是伤透了脑筋,清乐觉得,宗室之中可有那位郡主能符合北齐王子的意愿的?”
语气随意,可是程锦知道承顺帝的意思,北齐想要求娶她的事情,承顺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话如今是问她,其实是一种警告于提点吧。
“宗室之中的公主与郡主,臣女刚刚入京,并不了解,说到哪位符合,臣女可说不出来,不过既是为北齐太子求娶太子妃的,自然是要选才德兼备的方才符合。”
承顺帝似乎轻笑了一声,“才德兼备,朕的女儿,便是宗室之中适龄的郡主,都极少有能够达到这四字的啊,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