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墙角也没动静,天气冷了,也不知冻着没,像他那般武功高强,应该经受的住。
想到这她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怎么回事,本该特别讨厌,甚至恨他,居然变得有点关心他。
她心肠一硬,猛然扯下被窝,恶狠狠的看向墙角。
没人。
门边,屏风处,衣架书柜旁,她的眼睛逐一扫视房间,竟空空如也。
他走了?
“喂,那个谁,还在吗?”广可儿轻声呼唤。
没人回应。
她天天巴不得他走,昨夜还闹出不可言的尴尬事,现在好像真的走了,心里为之一空,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虚空寂寂。
“你在叫我?”史可奇鬼魅般出现在她十米远的地方。
心一下子填满,她脸上恶狠狠的表情如冰雪样融化。
他的踪影如此飘忽莫测,伤应该好了,惆怅开始像藤草植物一样蔓延。
“你叫什么名字。”问出这么直接的话,广可儿心跳似慢了一拍,或许有种不详的预感。
“史可奇”他没脸见人,躲到她目光触不到的地方。此时听到呼唤而来,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反正已做好一顿臭骂的准备。
“史书的史,可以不,可儿的可,奇侠的奇,是这三个字吗?”说到可以两字时,她停顿一下,思绪飞转如一抹胭脂,待说出可儿,脸上已如红唇。
“是的,真对不起,我昨夜不是人”史可奇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停的道歉。
奇怪的是,少女即没骂人,又没再问什么。
那种叫珍贵的东西,在昨夜打碎,此刻重新粘合,已完好如初,并在心中舒展开来。
爱情像辉煌的骨头,终有一天烧成灰烬,待来年,洒在希望的田野肆意生长。
这是广可儿在一本书里翻到的一句白话,不知为何竟然深深记住,此时浮上心头,停在心尖轮回。
“我的伤已经痊愈,打扰你三天,对不起,我该履行诺言离开了。”
“哦,路上小心。”原来那种不详的预感,叫做离别,她淡淡应道。
你还会来看我吗?这话在广可儿心中打转,就是说不出来,有几次到喉间又咽下去。
“谢谢,其实你不是蛮婆,反而像神话里走出来的仙女。”
史可奇打开窗户纵出去,人在空中回头看一眼。
然后看到少女那张泪脸,如百合花开,晨露满兮,那绝不是希望他离开的表情,惆怅蔓延。
心里不知为何响起草原乐师的歌词:我骑着骏马,放下刀剑,拨弄着琴弦,美丽动人的少女啊,我要带你驰向开满鲜花的远方。
冬不拉的琴音悠扬,在黑水河上飞扬,卷起秋天的颜色,我的琴箱啊,与天地共鸣,与河流共响。
今天是天赐节第一天,这日吃完早饭,就算正式过节了,晚上全城开始唱歌跳舞庆祝。
阿妈过来嘱咐广可儿中午出来和亲人一起共聚。
“阿妈,有件事不知该讲不该讲?”
“傻孩子,在阿妈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阿妈一脸慈祥道。
广可儿踌躇片刻,嘴唇动了动,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阿妈,请原谅,以前你老问我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今天,我想到了。”
“哦,女儿开窍了,说说是谁家少年郎。”阿妈欣慰的笑道。
“我想嫁给大翰族的英雄。”
“什么”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在耳边响起,十万道天雷滚滚而来,无数巨大的声音轰轰隆隆,眼前一切像要倒塌般,狠狠地晃了数晃。
阿妈被这话击退几步,眼神涣散,好一会才回过神。
啪的一响,从小到大,从来没被打过耳光的广可儿,因为说出这话竟被阿妈上前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