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奇听完顿时来了兴趣,道:“这真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要不去见见她?”
王元嘴巴砸吧着,轮了一圈卷成o型,对史可奇的品味佩服的五体投地。
“都说她有些年纪了,找这行都是要年轻貌美的女子。”
史可奇无所谓道:“多大了?反正我又不是为了身体。”
“女人的年龄是不会告诉生人的,要不你去问她。”
“好,那现在去吧。”
王元懊悔不已,作势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嘴真贱,非要说个老窑姐爱琴的故事。早知道还不如去求见花魁,最起码好看很多。”
“要不去听听那琴师高江南献艺?”
“啊,你嫌我身上一个地方不够痛,还要加上痛穿耳朵,叮叮咚咚乒乒嘭嘭的琴音会要了我老命。哎,也罢,你好这一口,我还是带你去见红姐吧。”
听涛阁专门会为天字号顾客备用马车,伙计见王元走路一瘸一拐,特意为他的座位加了软垫。
小蓝从草原归来不知为何开始嗜睡,经常一天能睡十七八个小时,醒来也无精打采,吃过东西又接着睡。
王元来的时候它又睡过去,史可奇将它留在床上,盖好被子,哎,应该是蛇类半冬眠的状态吧,他想。
马夫看上去二十多岁,瘦成竹竿,听过王元报了地址,利索的将车厢套上马,鞭花一甩,马车走的匀速平稳。
幽府乃一州首府,繁华热闹的地方不少,不过大体程度和湘州府差不多,东南西北四个街市,不是东市兴旺就是西市,中间夫子庙或者什么寺。
马车一路向西,从繁华东市逐渐走到一般人家,大约走了两刻钟,最后来到一个胡同口,车夫勒住马,打开车帘。
史可奇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街口立了木牌,上面写着老杨胡同四个字。
“是这里?”
王元在一边揉发麻的腿,有一半的路程是半蹲半站着,听到史可奇询问,一抬眼皮道:“错不了,全城独一份老杨胡同,别无分胡同。我带路,进去吧,红姐住里面第三栋,位置挺靠前好找,就是不知还住不住这里。”
他顺手拿起马车上的软垫,朝车夫道:“垫子不错,借我里面坐坐,回头带出来。”
“您尽管使用,我在这候着两位尊客。”
王元说了多谢,领着史可奇进到胡同,仅走了十几步就到第三栋房屋。
这个屋子只有一层,但有个小院子,从院子的围墙处看不到屋顶,靠门的左右墙壁上有十几处湿苔。
“呵,瞧着轻车熟路的,你怕是来过,休要诓我。”
“前年来过几次,她屋里有两个人,另一个年轻漂亮点。”
还没敲门,门却自动开了,屋里人听到声音出来开门。
那是个二十几岁露出半个肩膀的女子,弯弯的眉毛涂成画眉鸟。
“唷,是你,官人好久没来看奴家了,不知奴家想你想的快要死你还带了个这么俊俏的少年。”她上前左手挽起王元的手臂,右手游来牵史可奇,她的口音清脆,颇为动人。
史可奇不着痕迹的晃开她的手,她又牵了一次,没成功,拥着王元进来,见史可奇跟着跨过门槛,反身掩上院门。
这栋一层房屋一字排开有四个房间,院子颇大,两边摆些姹紫嫣红的花朵。
“谁来了?小林,这么早就有客人光顾?”中间屋子走出一个人,她打着呵欠,虽然梳洗过一番,头上仍有几咎散乱的头发。
上午过了一半,冬日的阳光温暖着大地,但从事这个职业的人一般还在补觉。
“嗯,红姐帮沏茶。”小林应道。
这就是红姐,史可奇打量着她,第一眼感觉三十,再多看几眼,又像四十。
她身材瘦小,有两只好看的丹凤眼,眼里已没了年轻时的烟波流动,含了些岁月的风霜,如同鬓角的些许白发。
茶还没上,那边王元腿不瘸屁股不痛,吃吃笑着拥了小林去最左边的房间,留下一句话。
“兄弟对不住了,我先行一步,红姐替我好好招呼他。”
红姐从肩部衣襟的对角处取下手绢,妩媚的朝史可奇一甩。
“小官人请进。”
史可奇咳嗦一声,装作老手的模样,跨进中间屋子。
屋里陈设简单,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床,桌椅摆放整齐,床上绣花熏香红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只床单有些皱起来,想必是红姐补觉弄出的痕迹。
角落里还有一个柜子,柜子放了暖瓶。
红姐拉起史可奇的手往床上坐。
“红姐,我只是单纯想听听你的故事,银钱双倍。”
她见到俊秀的史可奇,以为是来寻求身体安慰的年轻人,眼神为之一亮。
待听到主顾神情坚决地说只为听听故事,神情慢慢落寞下去。
“哎,人老珠黄了,老人都不要妾身,年轻人更加不喜。”她自嘲道,显然来听她讲故事的年轻人不止史可奇一个。
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将职业化的微笑抹上脸,正正衣袖,请史可奇坐在椅子上。
她泡了两杯清茶,一杯递给他,一杯放在自己桌边,坐下来身子微微倾斜朝着客人。
可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特特跑来听一个窑姐的故事。
气氛尴尬了一小会,还是红姐打破僵局道:“年轻人你想听哪方面的故事。”
“可以问下你为何喜欢琴吗?”史可奇抛出一个问题。
“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来由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