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权力的集中地,其街道,繁华锦簇,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随处可见,各路高官贵人,或乘马车,或乘轿辇,身边丫环仆人成群跟随,好不气派。
京城百姓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但此时此刻,却有一辆马车瞬间引起了周边众人的注意,马车本身不过寻常款式,不寻常的是马车前面有十个身着清一色象牙白宫服的宫女开路,后面有十个身着墨绿色内侍服的太监护航,马车右边随着两名年轻清丽的丫环,左边侧是一位富态十足的中年麽麽。
“这是哪家千金出门,好大的排场啊!”路人甲艳羡不已。
“寻常人家,怎么可能会有太监宫女相随,看这架势,怕是宫中的娘娘啊!”路人乙自作聪明的猜测。
“我看着不像,若真是宫中娘娘,为何乘坐的是普通马车,而非皇室马车,还有旁边的那两个小丫环,看着好眼熟,啊,我想起来了,她们是太傅府的嫡长女的贴身丫环!”路人丙一拍脑门,惊呼出声,如此一来,马车里的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原来是太傅府的嫡长女楚湘啊,听说她曾经是京城第一美人……”
“岂止是第一美人,她还是教坊司里的花魁娘子,色艺双绝啊……”
“可不是,听说就连皇上都为她着迷啊,还破天荒的封她为正一品尊贵郡主……”
“红颜祸水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瞬间爆开了锅,似楚湘这等有着无比高贵的出身,却又有着无比不堪的过往的豪门贵女,实在少见,以至于,在京城,她的故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路边众人指点之声并不小,马车里的楚湘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与楚湘同坐在马车里的楚柔,自然也听得明明白白,禁不住拿眼角去偷偷瞧楚湘的脸色,却见楚湘一直都在闭目假寐,均匀的呼吸无声的昭示着外界的声音没有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楚柔见了,忍不住深看了一眼楚湘,这样的楚湘,有如一池深潭,深不可测。
突然,马车很突兀的来了一个急刹车,楚柔一个不妨,由于惯性,身子直直往车帘子扑去,可以想像,她这一扑,会直接飞出马车。
“小心!”却不想,千均一发之迹,被楚湘伸手拉住。
得救的楚柔,再次将目光震惊的投向楚湘,甚至忘了感谢,因为她不明白,同坐马车里,她差点因为这个急刹车飞出去,楚湘却能坐的稳如泰山,而且还能出手将她拉回,太不可思异了。
“小姐,你没事吧?”马车外响起致玉关心的声音。
“我没事。”楚湘道:“外面发生何生?”
“小姐,是对面来了辆马车,竟然不让道,差点跟咱们的人马撞上。小姐稍等,我去叫那人让道。”回话的却是抢答的品玉,话一回完,未得楚湘允许,她就气冲冲的几步向前,高声道:“来者何人?尊贵郡主在此,还不快快让道?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声音语气,极为嚣张。
致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因为对面之人,也有一丫环出面了,语气同样不善,且更为傲慢,“哪里冒出来的尊贵郡主,我们从未听说过,贤王妃驾辇在此,你们还不让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一时间,议论之声又起。
“前段时间就听闻,皇上有意召回镇守边僵的贤王,此言果然不假,如今看来,贤王妃是先贤王一步回京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五年前,这尊贵郡主嫁入贤王府当天,因先皇一道抄家圣旨,其娘家倒台,贤王妃当场要降其为妾,尊贵郡主愤然离去,这才沦落到了教坊司……”
“如此说来,尊贵郡主曾经的那些不堪经历,岂不都是这贤王妃一手造成?今日,这尊贵郡主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众说纷纭间,品玉已经擅自接话:“贤王妃又如何?据我所知,不过是区区从一品诰命,我们郡主却是当今皇上亲封的正一品,识趣的叫你们主人下马,亲自向我们郡主陪礼道歉。”
见品玉越说越过分,致玉焦急的对还在马车里的楚湘道:“小姐,要不要叫回品玉?”奴婢的一言一行,会直接影响主人的声名,品玉如此骄横无礼,势必要令身为她主子的小姐,声名蒙羞。
至始至终,立于马车左侧的季麽麽都不曾出声,因为她的存在,本就特殊,再则,她也想看看楚湘到底是如何处理这事件。
却不想,马车里的楚湘只淡淡的回了致玉两个字:“不用!”
闻言,致玉立即便明了楚湘的打算,为了不入宫,为了让自己的声名更狼藉,昨日小姐已经背负了“欺辱”继母与嫡妹的罪名,今日,又怎会介意再多一条“为难”曾与其有过渊源的贤王妃呢?
只是,越是明白楚湘的心思,致玉就越是为楚湘难过,别人家的小姐,哪个不是在费尽心机的为自己经经营出一片好名声,唯有她的小姐,处处都在想着怎样让自己声名狼藉,臭名远播。
而楚湘的心思,就只有致玉懂的,落到旁边的季麽麽眼里,却只觉得楚湘这是睚眦必报,心胸太过狭隘,顿时心生了几分轻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不出一声。
对面贤王妃的丫环见品玉同她说品级一事,相比之下,的确是她们的贤王妃低了一级,一时间,气的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对答,这时,她身后马车里传出了贤王妃动怒的声音:“小小丫环,大言不惭,本王妃的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