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季阳松懒的交叉着双腿,盘手倚靠在窗边的围栏上。
空气静谧,却难平季阳内心的一番焦灼。
陆诗蔓竟然怀孕了,这是令季阳始料未及的事情,这孩子不论是不是与自己有关,他现在都无法与聂宸交代。
以聂宸和陆诗蔓异乎寻常的关系,如果陆诗蔓在自己手中出现了任何意外,那他无非就是惹火上身。
病床上,陆诗蔓苏醒了过来。
“醒了?”季阳问。
陆诗蔓双眸传动,横扫着周围的环境。
“你在医院!”季阳又说。
恢复了意识的陆诗蔓,猛然回想起自己是在浴室中晕倒的,她忙掀起了被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裹上了一件白色浴袍。
当时家中只有她和季阳两个人,陆诗蔓知道,季阳一定已经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痕。
果不其然,季阳问:“你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陆诗蔓闭上了双眼,俨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季阳又说:“玩的很疯嘛!伤痕都在胸部和臀部,穿上衣服外人也就看不到了,玩得还挺隐秘!只玩鞭子了?滴蜡,捆绑,调教,是不是都来过?”
季阳语气递进,说到最后,已然是训斥的味道。
陆诗蔓掀起被子,将头蒙了起来。
季阳继续说:“你现在是明星,能不能注意点公众形象?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了,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你想过吗?”
陆诗蔓埋在被子里,季阳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颤抖的被角不难判断,被子中的人正经历着剧烈的情绪波动。
季阳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黎小树,看着斯斯文文,说到底还不是一个斯文败类,疯完了,玩够了,到了他负责任的时候,人却跑了!”
陆诗蔓猛地坐了起来,瞪向季阳说:“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聂宸把你交给我,就是让我管着你!”季阳顶了过去。
“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别管!”陆诗蔓驳了回去。
季阳向前走了两步,他抬手握起陆诗蔓的下颚,转向自己,漠然的问:“黎小树失踪是不是因为不想对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陆诗蔓听到这句话,双眸中的愤怒渐渐转变成了惊愕。
见陆诗蔓不回话,季阳的手渐渐使力,陆诗蔓的双颊被挤压的有些变形,他追问:“是?还是不是?”
陆诗蔓泛着血丝的双眸中噙着泪水,齿缝中艰难的挤了两个字:“不是!”
季阳松了手,冷言说:“是也好,不是也好,等我把他挖出来,看他自己怎么说!”
说完,季阳转身就要离开。
陆诗蔓扯住了季阳的衣襟,她温弱的声音低声说:“孩子不是小树的!”
季阳一怔,心中不禁一紧:“那是……谁的?”
他有些害怕自己的名字会从陆诗蔓的口中脱口而出。
陆诗蔓低垂着头,豆粒般的泪珠一滴滴的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季阳不忍,叹了一口气,将陆诗蔓揽到了自己的怀里,轻抚着她的背,算是安慰。
“不会是我的吧?”季阳终于还是问了一句。
陆诗蔓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笃定这个孩子是冷峻的,可季阳这般一问,她却茫然了,那一夜温存,终究是事实。
良久没有得到陆诗蔓的应答,季阳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我的?”
陆诗蔓止住了哽咽,应了一句:“与你无关。”
季阳在陆诗蔓的床头坐了下来,一双手扶上陆诗蔓的双肩,灼热的目光抵着面前失了魂色的女人,决然说:“如果你想消减这个孩子给你带来的影响,这件事情就与我有关。”
陆诗蔓抬眼看向季阳,阴狠的眼神令人发寒,薄唇轻抿,吐了句:“打了,一了百了。”
这个答案对于季阳来说倒是成了一种解脱,他释然的应了声:“好!”
打了,确实是一了百了。
城郊,一幢并不起眼的独栋公寓。
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停在院落门口,辛笛从驾驶位开门而出,紧接着,莫苒也从副驾驶的位置走了下来。
一行两人,甚是低调。
辛笛拿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莫苒随着辛笛的引路,来到了位于二楼的一间房间。
房间经过改造,像是一间病房,一应医疗设备俱全。
莫苒走到位于房间中央的单人床前,站在床尾,良久的注视。
辛笛站在莫苒身侧,轻笑着说:“命真大!这样都没死成!”
莫苒应声说:“或许他就是命不该绝!”
辛笛略带惋惜的口吻说:“只是可惜了这个才子,可能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却余生了!”
莫苒寒眸冷对,意味深长的说:“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有他活着的意义。”
辛笛看向莫苒,她知道莫苒的话定是另有深意,便问:“chris小姐的意思是?”
莫苒一步步走向床头,她微微欠身,垂头看着躺在床上仿若熟睡一般的男人,轻声说:“他会是一根刺,至于会刺向谁……”
莫苒没有继续说下去。
辛笛嘟着嘴,难以理解的说:“不就是一个植物人么?还能指望他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把他交出去,保不准还能给冷大少爷定上一个死罪!”
莫苒冷笑着说:“他若真是死了,冷峻都不一定是死罪,更何况,他还没死?”
辛笛似是明白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那我们,就这么藏着他?”
莫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