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凤弥焱是被人偷偷从后门抬出来的,他完全清醒后第一眼瞧见的是傅微。见他醒了,傅微只是眨了眨酸涩的眼,先前在脑子里斟酌半天的安慰语句瞬间一片空白,她一句话没能说出,喉咙像被堵住似地,只能小心翼翼的控制住呼吸,不敢错过他脸上分毫痛苦的表情,大有只要凤弥焱一皱眉,她立即去叫尉迟的准备。
凤弥焱仰躺在床上,盯着床上的顶棚,散落在枕头上的发凌乱而妖娆,静默里,两个人都不说话,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见傅微已经对他笑了,可惜演技不够炉火纯青,让人看着特假。
“你想说什么?”
傅微微笑着摇头。
“那你想听什么?”
还是摇头。
“我累了,你出去。”虽说受了重伤,但眼神的冷冽却不减分毫。
傅微走了,但她没敢走远,她怕旁人是不许进的,唯一能进这里的小厮天冬已经被他打发帮尉迟熬药了。
今夜的月似乎有些冷了,躲在云层里时明时暗。
凤弥焱有伤躺在床上自然睡不着,而扭头竟看见窗外印着一个人影。
手枕着头,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人影看,一直看到二更天,那人影忽然晃了晃不见了。
凤弥焱强忍着疼,立即披着衣服出门,见那人坐在阁楼的台阶上。
“哭什么,大半夜的。”
傅微狼狈的用手抹了抹眼角,扬起璀璨异常的笑,“没有啊,我吵着你了?”
凤弥焱没说话,只是眯起好看的眼,慢慢走回屋里。“睡觉去吧,你在我门外,我睡不着。”
忽然又停住脚步,回头。“我没事。”
第二天,傅微意外的没出现在凤弥焱眼前,她一早就去了张子明府上。
望着高高的墙头,四下望了望,飞身攀爬几下,稳稳站在张子明家的墙头上。然后坐在上面吹风。
没过一会,张子明跟着一位身穿银色衣袍的男子从正门进来,远远看看,傅微坐在墙头,用手圈住嘴,大喊了声。
“喂!”
张子明在下面听见这声,连忙四下搜索时哪个这么大胆在自己家大喊大叫。
还是旁边人眼尖,动手扯了扯张子明,向墙头指了指。
张子明摸着后脑勺,走到傅微脚下,仰着头。
“郡主,哦。。错了,傅微,你在上面干什么?”
傅微并不说话,伸出食指朝张子明勾了勾,张子明四下看了看,没下人经过,纵身一跃上了墙头。
“王爷被你伤的快死了。”
张子明本就是沉稳之人,听完这句话差点没从房顶栽下去。
“二位,有话不妨下来说,站在墙头风大!”下面那位银衣男子带着笑说道,而那双唏嘘的笑眼却一直盯着傅微看。
傅微站的这个位置那绝对是一个绝佳的观赏美男的角度。
从俯视的角度看下去,就见下面那人眉目清雅如画,近乎透明的精致脸庞,却沁着放荡不羁的豪迈,举手投足间,以是一副笔墨所无法描绘的独特风景。
一头青丝微微浮动,一双星瞳盈盈笑意,一拢青色里衣外面罩着银白长衫,腰间收起意根白玉带,脚蹬银白色银丝鞋,端的是清雪之素,雅菊之洁,与浅笑间,勾勒着无尽风情!
傅微有点失神了。。。脚不稳直接栽下去!
幸亏张子明眼疾手快抓住了,这才阻止了一场悲剧!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眼前这位银衣男子竟是贤王的二儿子,卫僚。贤王曾经伴随先帝征战四方,战功无数,大有功高盖主的意图,但贤王和先帝的关系非常铁,在先帝登上大宝之后,自动请辞告老还乡,先帝念旧情,就赐了一道免死金牌给他们家,现在看来,朝中的老臣也就他们一家。
但是。。。他来京城干什么?
“原来是子娴小郡主,臣卫僚刚才冒犯了。”稍稍弯起的眉,没有卑微,处处透着沉稳。
时不时却带着玩味似的笑透着一股子邪气。
傅微没说话,觉得美男再好看也只是好看而已,她可没忘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傅微将头转瞪着张子明。
“你那一掌打的够狠啊,胸前像被狗啃了似地,你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张子明碍于卫僚在,不好搭话,而是把傅微拽到一边,小声说道,“不是我,是王爷自己弄的!”
傅微眼皮严重跳了跳,仍旧不敢置信。
“如果郡主的朋友伤的重了,我正好从封地带来的药,你要吗?”
傅微回头,嬉笑道,“这么远,小贤王都能听见?”
卫僚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笑的依旧诚恳,“我府里有上好的疗伤药,不知郡主。。。”
“我要!”
卫王府。
“郡主在想什么?”通往厢房的小道上,卫僚饶有兴致的盯着傅微千变万化的面部表情。
“啊?哦。。。你家很特别!”傅微光顾着看,一时间也没一句通顺点的话。
“我喜欢兰花,所以无论去哪都带着,如果郡主喜欢,送你也无妨!”卫僚很大方。
傅微丝毫不客气,统统收下。
傅微回到凤王府的时候,已是月挂西梢,身后跟着一车东西。
有药材、有花,还有些京城看不到的新奇玩意。
还记得,她把这些东西统统搬上马车的架势绝对可以媲美当年八国联军扫荡圆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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