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陶寻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宫女嘴里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全身上下不断在抽搐,眼皮高高掀起,泛着大量的眼白,身子匍匐在地如毛虫虫一般在蠕动,看起来尤为的骇人。
东郭嘉离她并不远,衣角处被拉住,那宫女死死抓住她自然下垂的手,近乎哀求,“救…救我”
李耀揽住怀中的人及时退避开。
不少贵女被这个场景给吓了一跳,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她眼睛微眯,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淡漠。
换作是在任何一个日子,死了人就直接埋掉好了,可是如今是帝后大婚之日,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事了,难免会引起恐慌。
人群中渐渐开始骚动起来,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基本周围的人都听得到。
天空中一群乌鸦“嘎啊嘎啊嘎啊”的叫着飞过,甚是吵闹。
乌鸦主凶兆,“乌鸣地上无好音。人临行,乌鸣而前行,多喜。此旧占所不载。”
乌鸦的啼叫更被视为是凶兆、不祥之兆,被认为是大不详之鸟。
如今居然会有如此多的乌鸦,还有人倒在地上,分明是寓意灾难的现象啊。
言丽不言不语,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着,紧咬着下唇,却倔强的不允许自己退步,看起来颇有几分傲骨,让人忍不住心软下来,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蒲陶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场面,内心中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了,真是好算计,哪天乌鸦不飞,偏今天在有人出事后飞过,故意引导了众人往不详的方向想去。
她和李耀在宫中多年从未发生这怪事,如今帝后大婚就接连出事,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东郭嘉的身上。
是不是说明皇后极有可能是不详之人,所以才出现了这种事?
这样想着,个个看向李耀身边牵着的人,脸色就不太对了。
只不过没人敢说什么就对了,但细碎的议论声显然已经传到了东郭嘉的耳朵里。
李耀也明白此刻情况并不利,手腕处被一只纤细的手抓紧,他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东郭嘉精致的小脸上,此刻并没有任何慌张,竟是异常的沉得住气,好看的眸子熠熠生辉,明亮而坚定,“快来人,立马宣太医。”
“是,皇后娘娘。”老总管微微行了一礼,立马就让人去宣太医。
这个动作,蒲陶赏了个干得好的目光给老总管。
谁都知道,老总管是宫中老人了,而且一直都只侍奉皇帝,可谓是实权不低的大红人,如今他出声,就代表着他是在皇后这一边,也就同时代表了皇帝的态度,底下的人面色各异,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耀向老总管使了一个眼色,接收到示意,老总管悄悄的退后吩咐人离开。
一袭红衣的皇上负手而立,他轻拍了拍东郭嘉白皙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眸底布满了冰冷之色,他想护的人从来没有护不住的,想伤害到自己心尖上的人,哪有这么容易?
言丽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慌张,蒲陶心中有点疑惑,总觉得她过于平静了。
太医没多久就匆匆赶来,查探许久都没有说话,额头上都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半响,转过身来,战战兢兢的回禀,“恕微臣有心无力,会出现这种症状的无一不是中毒患者,可是刚刚微臣在这名宫女身上并没有检查出有毒药的成份,也不知为何会成这样。”
言丽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又岂是毒药那么简单?
她没发现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蒲陶眼中。
地上的宫女又接着开始大吐,可是这次吐出来的黄色污垢里却有东西在动,这绝对不是大家的错觉,再一细看是一堆堆白花花的肥硕虫子,一直在爬动。
众人看着心中忍不住泛恶心,有些支撑不住的贵女跑到一旁,扶着树就想吐,一想到自己嘴里可能就包着一堆蠕虫,泪水花就到了眼框边,弯腰吐的稀里哗啦。
太医及时反应过来,赶快拿出火折子往地上烧去,随即大惊失色的跪下,“微臣想起来年轻时走访,曾碰到过苗域巫蛊之术,这种是需要经过特殊培养方式培育出蛊虫,然后便利于持蛊人操作,可称得上是极其狠辣的一种方式啊。”
蒲陶轻轻挑眉,蛊术?
言丽是怎么会的?还是说这背后还有人在帮她?
这个可能性不排除,可是怎么会呢……
地上跪着的太医还在接着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虫蛊,蛊虫都寄生在患者的手腕上,而且具有传染性,因为蛊虫会爬,但是只要不手碰手接触,就不会有事。”
他话音刚落,东郭嘉脸色顿时一白,立马退开李耀的怀中,隔得远远的。
刚刚,那个宫女就已经碰到她的手了,如果真染上,那么极有可能会传给他。
所有人都知道这事,都不由得离东郭嘉远点。
李耀看着她这个样子,脸色都黑了下来,迈步就想上前,东郭嘉一惊,顿时叫住他:“皇上,你别过来。”
大臣也是纷纷急了,急忙劝阻,“皇上,龙体为重啊。”
蒲陶看在眼中,眸子漆黑,一丝暗芒不易察觉的闪过。
李耀丝毫不理,走过去就直接拉住了东郭嘉,十指紧紧相扣。
众人僵在原地,竟是无言。
他转头,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声音醇厚带着丝丝沙哑,“傻瓜,之前不是已经碰到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