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对着还在施工的房子,主体已经基本完事,但安装门窗,内外简单装修一下,怎么也得一个月的时间,马繁多有些欠意地对龙少爷说:“那个……龙三哥,我家刚刚发生一次火灾,你看这房子正在翻盖,我也是对付着住在后院儿的酒窖里,您要是有去处,就尽量去好了,我可不敢屈您大驾住我的酒窖。”
龙少爷并没搭话,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自从穿上这条裤子,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他很喜欢这个世界的服装,两只手放在口袋里怎么就那么自然而舒服,根本不象他那身盔甲,设计得一点儿都不人性。
走到酒窖门口,一股淡淡的酒香飘来,龙三狠吸了几下鼻子,大呼一声:“好酒!”
马繁多看着那人高马大的身影迈步进了酒窖,心里暗道一声苦,火灾时家里的东西烧得差不多了,酒窖里这张床还是前几年淘汰下来,杜二没舍得扔就放在了这里,行李是邻居大婶给的,做饭的家伙是在集市上买的减价货,也不知道这位龙三哥会不会因为居住条件太苦发火,更重要的是,床只有一张,怎么住?
马繁多有点儿想杜二了,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再沿着台阶下到只有四五十平米的酒窖时,一眼看到龙少爷自在地躺在床上,仰头闻着酒香,脚还在床沿摇晃着,一副好不惬意的样子。
马繁多亲自下厨炒了两个小菜,既然龙少爷都说是好酒了,自然也打了二两摆在桌上,龙少爷也不客气,闻着香气就自动坐在桌前,一仰头就干了那二两杏花酒,吧嗒几个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着小小的酒杯道:“哎呀,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美酒比我们那里还好。”
马繁多心说:“可惜啊少爷,这酒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你要是知道这酒出自哪位的手,估计都不太敢喝,谁知道孟娘酿酒时会不会一个闪失弄进去一点孟婆汤,喝完了直接导致失意也说不定。”
两个人也不费话,各自拿了碗筷闷头吃饭,吃饱喝足,龙少爷自动回到床上继续惬意,马繁多洗了碗筷后捧着下巴坐在饭桌前发呆。
看来龙少爷要占了这张床了,那马繁多晚上睡哪里?龙少爷已经闭上眼睛了,这酒窖建在地下,被褥自然有些潮湿,马繁多在心中大喊:“龙少爷您身体娇贵,肯定睡不习惯,还是让小女子去那里睡吧。”可此时龙少爷呼吸已经渐渐低沉而均匀,马繁多不由心里骂道:“你个死家伙,我是主人好不好,你还真睡得着。”
马繁多拍案而起,刚要走过去跟龙少爷讲理,床上人翻了个身,一张帅脸对着马繁多,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映着两团黑影,嘴角微斜露出一个痞气的笑,马繁多的勇气突然没了,她抚额长叹,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和男生走得太近,已经到了见到帅哥就没了原则的地步吗?
在饭桌旁趴了一会儿,实在太不舒服,看着龙少爷又翻了个身,身边倒是空出了差不多一个人的位置,马繁多冷哼一声,这是我的家我的床!三步并两步到了床边,背对着龙少爷躺了下来,马繁多微微一笑,还是睡床舒服啊!刚迷糊着睡着,啪的一声,马繁多只觉得天翻地覆一般,接着屁股有点疼,回头看时,原来是龙少爷已经在翻身的一瞬间,一脚把她踢床下去了。
清晨起来,马繁多乌黑着两只眼圈准备早点,龙少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着懒腰爬出酒窖去散步了,他这小日子过得还挺美。
马繁多想留点儿钱给龙少爷,让他自己解决午餐,没想到那家伙不停地摇着头:“我中午去学校找你一起吃饭。”马繁多真的很想这位少爷放自己一天的清闲,可是看了看面前那张脸上有种将被抛弃的可怜相,马繁多心一软,就点头了,出了门又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好商量了,难道这位姓龙的天生是她的克星吗?
不过到了中午,马繁多又满血复活了,吃过午饭她带着龙少爷到了二手市场,讨价还价买了一张折叠床,想光吃饭不干活?那怎么行!马繁多命令龙少爷把这床带回家去。龙少爷这次倒挺听话,挺重的床折叠成薄薄一片,在腋下一夹,轻轻松松出了市场奔车站去了。
马繁多看着龙少爷龙生虎猛的背影点了点头,他要总是这个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
龙少爷的表现尚好,马繁多心情也愉快,可是在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马繁多真的要疯了,杜二走时还在的半窖杏花老酒,现在就剩下一半了,黑暗的酒窖里倒是多了不少东西,一张有些夸张的大床,上面还有柔软的床垫,明显是新的且价格不菲,那张单人的小折叠床委屈地在门后孤单地戳着。地中间还有一套应该是仿红木的椅子和茶几,上面摆着一套南泥茶具,看了泡得散发着淡香的金骏眉,马繁多再也控制不住了,回头吼道:“龙……”
龙少爷放大的俊脸就在她身后,一脸得意之色:“看我买的东西多好。”说完还瞄了一眼门后那张可怜的小折叠床,意思很明显,马繁多你不会买东西。
马繁多几乎要哭出来了,怎么遇上了这么个败家的大爷,“是,我买的东西不好,可我们现在没钱,在我毕业找到工作之前,我们还是要省着花的,你怎么能……”
杜二留给马繁多的那点儿钱,大多让她拿去重建房子了,手头里的一点儿,要是算计着花,勉强可以熬到毕业,要是她的快递公司开业了,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