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仙儿不明白,他若不喜欢她,他早该说出来才对,为何一年了,不向别人解释,却也不和她亲近,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即便当初成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过,南疆的女子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成婚之时是会饮下圣水,发誓一生不离不弃的。既然与他成婚,她便知道,她心里是喜欢他的,若是不喜,她身为南疆人,不会拿自己终身大事开玩笑。
可是,她有自己的骄傲,之前她那般信誓旦旦的说过不喜欢他,如今又怎么会先服软?
廖仙儿看着眼前明明唇边含笑,如沐春风,柔美淡然的男子,却觉得这人冷静的可怕。
今日,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她是南疆王唯一的公主,尊贵无比,因为体质原因,不得不被送去鬼谷学医,身子好了,本该回南疆,恢复公主之尊,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眼前的这个男人。
偏偏,他似乎并不知道她的心!
晏子苏看着这姑娘泪意朦胧的脸,眉头锁的死死的,面对小姑娘的质问,他却不知如何作答。
似犹豫,似不舍……
“你说呀,既然不在乎,那么,又为何要关心我?你不觉得,惺惺作态,很……很恶心么?或者,你是觉得,我段玉唯的心,根本就一文不值,不值得你真心相待?”
一年,她给了他一年的时间,已经够了!
廖仙儿本名段玉唯,意思就是唯一的公主。
她师傅鬼医姓廖,在江湖上闯的时候,她便从了鬼医的姓,这也是隐藏身份的一个方式罢了。
廖仙儿说了这些后,晏子苏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廖仙儿从来都是洒脱的性子,在江湖长大,自然不会像普通闺中女子一般,她从来乐观活泼,却不知,她心头藏了这么多。
晏子苏心头一痛,他先给了她承诺,却没有履行,确实是他该死,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不能累她一辈子。
“你说的对,那次成婚,不过也是权宜之计,你我有名无实,一年之期以到,从此,你我再无干系。”
晏子苏的话如晴天霹雳在廖仙儿的耳边炸开。
她想起了一年前在南疆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要万蛊之毒的解救之法,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想要拿回紫藤鞭,竟答应陪他闯南疆禁地。
母亲是南疆的圣女,掌管着禁地钥匙,若是想进入禁地,便也只能拿到钥匙。
在南安王王宫拿到禁地钥匙,比登天还难,唯一的办法,便是名正言顺的接替圣女之位,掌管禁地钥匙。
而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自然有那个资格。
每一代圣女接替之时,便是下一代圣女成长蜕变之时。
一个女子长成,唯一的象征,便是能够嫁做人妇,相夫教子。
母亲见她找到心爱之人,找到能托福终生之人,自然便放心的将禁地钥匙交付与她。
南疆潮湿,禁地其实也就是一处长满各种毒草蛊虫的湿地,因为怕人误闯丢命,南疆先祖便设了禁地,限制了人的进入。
可是,里面又有大量的救命之药,又不得不让人进去,所以,便设了入口,也就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才有那个威信掌管进入禁地的钥匙。
久而久之,便有了圣女的由来。
因此,廖仙儿要得到圣地钥匙,最为简单的办法便是假婚。
当初他们立了誓言,一年后,婚姻自动解除,男女婚嫁,互不相干。
如今,真的听到他将这句话说出口,廖仙儿只觉得呼吸一窒,痛的鲜血淋漓。
她突然笑了起来:“好,男女婚嫁,各不相干。再见!不,再也不见!”
廖仙儿后退了几步,转身便跑了出去,似乎再也不想在这个伤心之地多留一刻!
她有自尊,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会容忍自己拿出一颗心,却被人踩在脚下,随意践踏!
这世上唯一不能勉强的便是感情,他不爱,她无计可施。
廖仙儿突然觉得讽刺,若是剖开一个人的心,便可得到,那般简单,那该多好呀!
晏子苏看着廖仙儿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的身影,唇边泛起一抹苦笑,良久之后,才离开了花厅。
夏季多雨,天气多变,午时还阳光徇烂,不过多时,便黑云盖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晏子苏没有继续在皇宫内待,而是回了神医门。
神医门在护城河以外,一个四面环水的孤岛之上,回神医门也不过两日的水路。
一艘大船之上,晏子苏坐在舱内,看着甲板上溅起的水花,恍若失神。
良久之后,晏子苏起身,连伞都没有拿一把,便走了出去。
雨水浇盖在他的身上,不过须臾,全身便湿透,他抬起下巴,雨水打在脸上,沾染了点点寒意,侵入心头。
“主子,夏雨阴寒,小心身子。”身后,护卫撑起了一把伞,挡在晏子苏的头上,挡住了那瓢泼大雨。
晏子苏看着水面溅起的水花,不以为意道:“雨水,是什么颜色的?”
“无色。”
“竟是无色的么?为何,我看着,和她的眸子一般黑?”
身边那人抬眸看了一眼浓郁沉重的黑云,还有黑沉的江面,恭敬道:“许是因为今日天气不好,黑云遮天蔽日,恐怕要下几日的大雨。”
“是么?她最不喜欢下雨,却有好几日的雨日,她怕是又要闹了。”晏子苏喃喃自语了一番,身边的人疑惑道:“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