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定了外出的计划,加上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定了正月十八启程。
正月十六下午,李靖行去打点外面的事情,千柔则将清风苑的丫鬟们都召集起来,告知要将绯红、柳絮及妙音带出去,又让剩下的人都要谨守本分,不能任意妄为,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待众人应了,千柔又特意将浅绿及大丫鬟妙容留了下来。
千柔看着妙容,含着淡淡笑容道:“我知道,这清风苑之前一直是你打理各样琐事,如今我嫁过来了,格局却是要变一变。我们出门后,你依旧主理所有事,但我的丫鬟浅绿,你得将她带出来。若你接受我的提议,我自也不会亏待的。”
她说到这里,收了笑容,露出强势的一面:“若你不愿接受,那也得接受。你应该很清楚,清风苑的女主人,是我。今后,这苑里的一切,都得我来安排。”
妙容忙道:“二奶奶放心,奴婢会谨守本分,按照二奶奶的意思行事的。”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心里很清楚,二少爷是极尊重二少奶奶的。
身为奴婢,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懂得该怎么取舍。
再者,这几天千柔的所作所为,也让妙容敬服。
故而此刻满口应了下来,心中不敢有半点违逆。
千柔见她如此上道,自也是满意的,转而微笑道:“很好,你识趣,我自会厚待。”说着,回头向一直侍立的绯红道:“赏她一个赤金如意簪。”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才能更好的驭下。
妙容连忙谢了,又表了几句忠心,直到千柔含笑令她下去歇着,方才恭恭敬敬去了。
这里千柔便向浅绿道:“清风苑的事儿,将来咱们定然是要接手的。这次你留在家里,除了跟妙容学一下之外,还有一件重要任务,就是暗自看好那三个通房,摸清她们的性情什么的。当然,你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可以让如意、称心帮忙,也好锻炼她们。”
浅绿认真听着,连声应了下来。
千柔又让绯红给她拿了二百两银子的银票,笑盈盈的道:“我们出去后,大事小事都要你操心,少不了用钱。你只管将这些银子拿去用,不要浪费,但也决不能吝啬。”
浅绿本说不用这么多,转念想,有备无患,便道谢接了过来。安排好了之后,千柔方才让浅绿下去了。
过了一时,李靖行含笑进来道:“明岩得知你选了他伺候,很惊讶,也很感激呢。我瞧他那模样,今后要只认你当主子了。”
千柔一笑,亲自给他斟了茶递上,随口问道:“明影是什么反应?”
李靖行喝了茶,享受着爱妻的温柔,也漫不经心的道:“他很失望,一直求我将他带上,但我没答应。一则,我不愿太多人跟着,二则嘛,鹊枚裕他爱引逗我往那些不好的地方去。”
千柔听了这番话,不由得笑道:“很好,你现在能有自己的想法,我很高兴。”
李靖行皱眉道:“你这是夸我吗?怎么听起来不太顺耳,似乎带着讽刺的意思。”
千柔眨眼道:“不敢不敢,我哪里敢讽刺夫君大人。”
李靖行哼了一声,板着脸道:“你讽刺得还少吗?”
千柔知道他只是在跟自己说笑,故而虽然见他神色平板,却并不惊慌,还笑盈盈的道:“我挺期盼你以后做得好,不给我讽刺的机会。”
李靖行嘿嘿一笑:“放心,我会努力的。”
若是旁人这么说,他自是不在意,但在心爱的人面前时,却不自觉想表现得好一些。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见时候不早了,方才命人送晚膳来。
次日起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甚是适合出行。
千柔依旧与李靖行共坐了一乘马车,其余人等坐了另一辆略小些的,按照之前拟定的,先去京郊李府的田庄待几天。
自然的,提前就让明岩去探了路,又命他跟庄子里的管事传了话,让人将接应的事儿都办好了。
前面一段路还算顺利,但走了一段路,却热闹起来了。
变故发生在他们停下来用午膳时。
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时,因已近正午时分,又见有家酒楼,李靖行知道千柔挨不得饿,忙喊了停,让大家吃了饭,歇歇脚再走。
众人被马车颠得骨头疼,心里自是欢喜,忙不迭都应了。
李靖行便亲自扶千柔下了马车,又让人要了二楼的雅间,打算好好吃一顿饭。
不成想,在里面坐了半天,菜没送来,旁边的雅间却传来一阵吵闹声。
李靖行便要出去查看,千柔因呆得烦了,也跟了过去。
却见那雅间门大开着,桌子上摆了七八盘菜,各式各样的都有。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指着伙计,大声道:“听说你们酒楼的菜做得不错,我才特意来的。我巴巴赶了这么多路,你们就用这些寻常货色招待我?”
伙计忙赔笑道:“小店的招牌菜,小的都送上来了,没成想,竟不合客官的心意。这样吧,不如客官你说说自己想吃什么,将菜名报上,小的让厨师做好了,马上送上来。”
“这才像话嘛,”少年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不假思索的道,“旁的都罢了,你让人给我做一盘麻婆豆腐、鱼香肉丝,我将就着吃了算了。”
那伙计可怜的道:“客官,你点的这两道菜,小的根本就没听过。”
少年登时一脸怒色:“连这也不会,你们也太差劲了。”
那伙计露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