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痴儿!” 银儿摇了摇头,转身先走了,苏凉晃悠悠地跟在其后。人生遥遥之,混沌之路。
银儿在前,苏凉在后,感觉头昏沉沉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脑中。
本是决定的事情,现在心里又难受得紧,人生路好多事,由不得自己。想去做又无能为力,不去做,有会不甘与痛苦。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见她。
像苏凉这种艾痴艾怨之人,银儿见得多了。自大公子开了这\"夜来香\"之店,来来往往这些人,总是不明白,命运注定的东西,若是强求,便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人世间,来来去去,又有几人能够看透,人生之事,放下太难!
苏凉随银儿回到\"夜来香\",便急急地跟在银儿身后,总想做点什么。
银儿却是毫不客气地把苏凉指挥地团团转,苏凉自问是个读书人,也只在家中煮过茶水,更懂得\"君子远庖厨\"的道理。确实也,从未下过厨房。
而今日今时,却因不得以,在厨房忙碌了2个时辰。而银儿姑娘,总喜欢看着苏凉\"咯咯\"乐,也不大于他多说。
\"今日饭菜是苏公子与银儿同做,感受如何?\"
\"这......\"
\"苏公子,是有难言之隐么?\"
\"倒不是,苏某也不是迂腐之人,虽然是头一次下厨帮忙,却也感到高兴。\"
\"真心话?\"
\"真心话,苏某从不说谎!\"
看着苏凉认真的说着,银儿的心中,隐隐又有些不忍之情。眨了眨银色的眼睛,不禁又叹气。这个书呆子来了才一日而已,银儿,已经叹气了多次。这样的心情,已经好久没有了。
可是银儿知道,她什么也帮不上。
慧心慧眼,银儿姑娘,眯了眯眼,对着苏凉盈盈一笑:\"苏公子,该用饭了!\"
桌上的米饭,飘着诱人的味道,吃起来却是稍有些硬,是银儿指着苏凉煮的。菜也是苏凉摘的,感觉吃着有些怪怪的,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银儿姑娘也未有指出错,只是一直在那里笑。
晚上依旧,是他一人用饭。
虽然觉得银儿是个好姑娘,但也有着各种怪异,比如在街上看到喜欢的东西,却要他给拿来,拿着或举着,那通体银色的姑娘,确是碰也不碰。而,这样长相奇特的人,在街上,竟然无人注目甚至称奇。
难道这附近的街市,却也是见怪不怪么?
这里本是非常之地,若是,太过平常,反倒是不平常的。而苏凉来求得,也是不平常之事。多方打听,才得知,\"夜来香\"能解得不平之事,能了得不常之愿。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于至\"夜来香\"之处,有求之人,需得留下最珍视之物。
物者,天下万物皆是,是如,权势,财实,家业,衣饰,侍者,吃食,等等。却又,皆非是可作为最珍视之物。
对于苏凉来讲,他实在想不出,除了性命外,这天下人,还会有比这看得更重的。
可是苏凉本身,为了一个人,抛家弃业,也不顾自身安危,来至此处。至情至性,不顾一切。
可见,对他而言,他已然抛弃了一切,甚至最最宝贵的命血。而他,自己,却从未意识到,在他的人生中,已然碰到了比他的至命更重要的东西。
一个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占去了他全部的心思,他却甘之如饴,万念不回头。即使在梦里,也总回荡着她的声音和甜美。
一只黑碟飞在苏凉的梦中,极有灵性,衬着那人的肌肤,白嫩嫩的。
苏凉,已经真切的感觉出来,自己又在做梦了,梦里的事,却又真真儿的。可是,想醒来,又有些总睁不开眼,或又是从心里,不想醒。
她就站在廊亭处,淡淡的回眸,转眼勾色,一汪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