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惊恐地看着沈清玉,嘴里塞着臭帕子,恶心的汗味直喷她的鼻腔,她嘴里支支吾吾,浑身不住地哆嗦。
她不是恶心的,而是害怕的,大小姐的视线冰冷得像是看死人的。
沈清玉手段狠辣不按常理出牌,没想到她倒是直接把她捆了起来。
崔嬷嬷虽说是十分惊惧沈清玉,但几十年来,她一定在安雅郡主身边的伺候着,哪些不是敬畏着称她一声嬷嬷,任谁都会给几分薄面。
贱婢!等会就有你好受的,崔嬷嬷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的总过程,但她接下吩咐,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事没那么轻易让沈清玉逃过。
这样一想,崔嬷嬷反倒心里畅快了,心里的恐惧也似乎消散了不少,满脸褶子的老脸全是怨毒,混浊的老眼珠子毫不掩饰的寒意,看你还嚣张!
沈清玉唇畔带笑,看来这些人是从来没有把她看在眼里,不然怎么会这样胆大包天呢?
她示意了一下领头的奴才,略微残忍地一笑,美丽动人。
那奴才一愕,似后知后觉知道沈清玉的指令。脚底却不由自主地冒着寒气,美人有毒,下手不见血却十分果决。
他蛮横地接过几个小弟拿着的板子,朝自己手心吐了口气,搓了搓,重重抬起板子重重落下。
“呜呜呜……”
崔嬷嬷头发发白,平日却梳得整整齐齐,富有光泽,如今却是凌乱不堪。
老脸鼻涕纵横,满脸的皱纹痛苦得挤在一起,再配着那恶毒的眼神,显得无比诡异。
沈清玉居高临下地看着崔嬷嬷,不屑至极。
愤怒吧。不甘吧。
她做的就是杀鸡儆猴如何,既然她们做了构陷她害人的勾当,那就应该承受她的反击。似乎秋日里萧条,来点鲜血增添色彩也是不错的。
她可是有不少敌人,而且个个强劲,可没有这种功夫陪着她们玩这种游戏,既然如此,那就简单粗暴点,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沈清玉看着崔嬷嬷打完了二十个大板,看着她如死狗一样匍匐在地,鲜血淋漓,心里却没有一丝不忍。
这后宅之事,容不得心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沈清玉看了一会奄奄一息的崔嬷嬷,微微一笑:“玉娘这就去与祖母赔罪,嬷嬷可要好生歇息。”
崔嬷嬷迷迷糊糊听着沈清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气一噎,几欲断气。
沈清玉转身,款款向汾兰殿走去,身姿窈窕美好,行走如月光倾泻般清越高华,似乎她不是去请罪,而是去赴约一个宴会似的。
待她走到汾兰殿时,春锦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门外侯着,她神情似乎有些纠结,秀丽的脸上一狠,最终还是迎上前来:“大小姐,此事有许多人参与。”
春锦微乎其微地说了一句话,连忙退后几步,似不敢让人发现她的示好一般。
沈清玉感激地像春锦点了点头,世人爱锦上添花,而她偏生喜欢雪中送炭。
春锦这份情意,她到底有何居心,她沈清玉也记着了。
沈清玉撂开汾兰殿的帘子,扫视了一圈。
每个人神情严肃,正襟危坐。
脸上几乎是毫无表情,更是丝毫不见有动作,似乎是审判犯人旁冰冷的侍卫。
汾兰殿的香烟袅袅升起,在半空中艰难地蜿蜒,似乎连空气也是压制的气味,直直掐紧人的喉咙。
沈清玉看向鼻归鼻,眼归眼的众人,嘲讽一笑,这可真齐人。
待沈清玉走进来,沈老夫人手里转动的佛珠重重落在案上,清脆的一声,在这个静得可以听见针掉落的声音的时刻,显得十分突兀。
沈清玉缓缓行来,笑意深了些,朱砂痣愈发显得妖娆。
沈老夫人阴森森的眼睛直逼沈清玉,混浊的眼球翻滚着黄色的污垢,手里不断哆嗦着嘴角微微一歪,可见是十分生气,或者带着几分兴奋?
沈老夫人猛地拧着茶盏,狠狠往沈清玉头上一摔,迅猛得让人丝毫没有逃避的机会。
“嘤……”
沈清玉闷哼一声,只见她额际被茶盏的利片扎伤一个小口子,妖娆的血花怒而绽放,嗒嗒嗒,血珠如细线pēn_shè出来。
即便沈清玉全身湿透,她依旧是含笑以对,湿漉漉的青丝散落飘扬,美好的身姿裹在长裙内,白皙脸上被茶水烫得微微发红,唇不点而朱,润泽剔透,清澈嘲讽的眼眸微微染了点水意,偏偏眉眼里又蕴着刚强不折的傲性,像是一杆清润高傲的梅花。
两种不协调的感觉交融在一起,偏偏勾的人忍不住想撷取那竹上最细嫩的一叶。
沈老夫人看见沈清玉到了如今还是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心里更来怨恨,老脸扭曲无比,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恶狠狠却又无比嘶哑道:“孽障!还不跪下!”
沈清玉素手摸了摸额际鲜艳的血花,优雅地拿起帕子擦起血迹来,清凌凌的眸子直逼沈老夫人,轻轻道:“祖母,你可消气了?”
沈老夫人怒极反笑,这是指责她无理取闹了?沈御的女儿可是好样的。
她努力抑制地自己的滔天怒火,告诉此事不能急,不然破坏整盘计划,阴狠地瞪了沈清玉一眼:“你为什么要推你姑母?孽障!好大的胆子!”
沈清玉仪态万千地捋一捋自己凌乱的青丝,唇角带笑,语气温软:“哦?祖母原来是为此事生气?玉娘可是什么都没做,此事是谁禀告祖母的,玉娘可是看见在场的下人都在原地,还是说祖母一早就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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