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指望沈青霞能够解决三姨娘,只是让姨娘的生活有趣些罢了。”

黑啸一愣,少女语气里的戾气让他这个习惯杀人的隐卫都忍不住心惊。

抬头看过去,少女的秋水剪眸变得十分幽深,仿佛是一个无底深渊,就要把人吸进去,偏生眉眼中间的朱砂十分妖娆,映衬着那如画的黛眉,媚骨生香,格外绝艳。

黑啸立在一侧,沈府许多秘辛他只是大概听了一二,着实不懂她这么深刻的恨意从何而来。

他敛了一下剑眉,眸光带着异样的光彩:“下属现在需要做什么?”

竟也不再继续刚刚的那个话题。

沈清玉轻轻一笑,笑靥如花,仿佛是一樽媚人的桃花酒,让人不禁沉迷。

“我猜,姨娘近日内就会有大动作。”

声音轻轻飘飘,带着一丝渗人的冷漠。

黑啸微微点头,冷着俊颜道了一声是。

……

三姨娘重病在床,却是不得安宁。

先是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翻脸,后是自己的闺房出现骇人惊悚的场面。

骤然床头出现一个死老鼠,而且死状极其恐怖,小小的鼠头极力地张开了嘴巴,看样子死前是承受了无比巨大的痛苦。

最让三姨娘最惊悚的不是这个,最是可怕的是那只老鼠被极其残忍地剥开肚皮,血淋淋一片,从肚子里滴滴答答流淌着鲜血。

间或,有一只拧断了脖子的母鸡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却没有任何的束缚,凭空飘荡。

然而细细一看,其实是被人咬断了脖子的,伤口却是十分狰狞,被吸干了血,羽毛撕得东一片西一片,着实是让人十分触目惊心。

三姨娘迷糊间突然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突然发现这样惊恐的场面,吓得七魂不见六魄,眼睛惊恐地睁开,瞳孔放张,随即两眼一翻,又昏死过去。

待人发现三姨娘昏倒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众人发现三姨娘脸色发青,嘴唇乌黑,似生命流失的迹象。

清水居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丝毫没有人留意一个佝偻的身影,诡异地看着自己手中透明的细线,阴侧侧一笑。

本来三姨娘就心力憔悴,那日沈清玉有意无意地拖延她的医治时间,大夫能保住他的胎儿已实属大幸。

几经折腾,三姨娘的病情愈发严重,肚子里的孩子隐隐有滑胎的迹象。

而这一切,都被秘密地封锁了消息,唯有三姨娘与太后安插在沈府几个暗棋。

柳嬷嬷板着平日里笑容可掬的胖脸,全是恼怒和哀其不幸。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三姨娘,语气全是怒其不争:“公主,莫怪老奴多嘴。你总是心太软。”

柳嬷嬷是宫中太后特赐的四品女官,从三姨娘及笈后,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若说半年前太后明目张胆强恩赐的桂嬷嬷是个擅长宅斗阴私的佼佼者,那柳嬷嬷就是个中的战斗力。

因着自身的本事和太后的看重,她可是比桂嬷嬷更受人敬重的存在。

三姨娘一副惨白模样,但是瞧着气息也是好了一些,看样子是柳嬷嬷的本领不小。

她俏脸带着全身心的依赖,眸子含着泪光:“奶娘,是沈清玉那个贱人太过诡计多端。”

柳嬷嬷生气归生气,可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肥肥的圆脸白白嫩嫩,爱怜着看着三姨娘:“此事奶娘帮你解决。”

行语间却带着冷漠的杀机,胖脸是诡异的扭曲。

转念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圆脸上阴森一片,眯着的眼睛泛着幽光:“摄政王的外孙女也算什么东西,竟敢算计你。先解决她那个废物。”

话语一出,冰冷的寒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仿佛整个清水居都洒上霜雪,刺骨渗人。

一提起这茬,三姨娘就觉得心口发疼,没想到沈青霞那个贱人竟然倒戈暗算她,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如若不是奶娘医术了得,她就死在那个贱人手里。

惨白脸上骤然变得扭曲起来,仿若一个粉面魔鬼一般。

阴沉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死人的阴森。

“都听奶娘的。”

心里起伏跌宕,骤然一下子心绪不宁,呼吸开始急躁起来。

脸色愈发惨白,突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大腿内侧又流出温热的液体,一种撕心裂肺的胀破感在无限喷张。

三姨娘痛快地闷哼一声,艰难地看向柳嬷嬷:“奶娘。”

柳嬷嬷圆脸神色一紧,忙吩咐底下的丫鬟拿来热水和剪刀。

丫鬟忙捧来一盆热水和剪刀,柳嬷嬷将浸在热水中的帕子拧干,仔细地将大腿内侧的血擦拭掉。

柳嬷嬷眯着的眼睛幽光一闪,命令几个丫鬟守在殿外。

不一会儿,三姨娘的闺房内青烟袅袅升起,弥漫着空气中蜿蜒曲折,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十分厚重,那慢慢流动的香烟仿佛带着异样的魔力,一点一点在腐蚀人的灵魂。

柳嬷嬷一脸阴沉地拿着扇蒲,极缓极慢地扇着微风,炭炉里的火焰亮光跳跃在白白胖胖的脸上,她眯着的眼睛愈发显得渗人,偏生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酝酿着什么阴谋。

她接过丫鬟递过来似人似鬼的布偶娃娃,诡异一笑,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她目无表情地拧着那沾满鲜血的帕子,血珠如细线般喷涌而出,整个木偶骤然变成一个血淋淋的娃娃,木偶冰冷的眼睛却是丝毫没有沾染上血迹,亮得惊人。

柳嬷嬷拿起桃木剑,割下自己手指,血珠渗出。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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