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玉面不改色,笑意吟吟看向领头的官兵,媚眼微微扬起,秋水剪眸带着华光溢彩:“你想好了?嗯?”
领头的官兵被沈清玉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仿佛被一把利刃扎着,好似她的媚眼末梢处带着森然。
他一下子又想起上头的吩咐,想着自己的小命,不得不恶声道:“废话少说。捉着她回去!”
沈清玉唇角带笑,语气温雅:“你们都做好了与沈丞相府和定国公府为敌的准备?”
以权压人么?她也会。
一众官兵身体一僵,谁也不敢率先捉拿沈清玉。
沈清玉随意把玩自己圆润的手指甲,通体白皙,像是上好的水晶一般。
这欺善怕恶的性子倒是随了那主人,不,本就是极恶之人,只会欺善怎么会怕恶呢?
或许一点一点蚕食那些高高在上的贵者的势力,全盘打乱他们的棋局,反嗜其血肉,也是极好的。
领头的官兵却是心里一团糟,沈丞相快要下朝了,这还在纠缠不休!
沈清玉含笑看了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样,媚眼轻轻上扬,声音平板:“走吧,我自己会走。”
说罢款款向沈丞相府外走去,步步生莲,行走间自有一派行如流水的风姿,仿佛地下是一条灼艳的芬芳过道,所到之处,尽是风华。
领头的官兵一愕,回过神来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这不是赶着自投罗网,可惜了这样的美人。
沈继光更是错愕不已,洪亮的嗓音响起:“玉娘,不可胡闹。”
沈清玉回首,只见沈继光轮廓线分明的脸上带着不赞同,似很不赞成沈清玉的决定。
她对着沈继光微微一笑,红唇轻启,用嘴型说了几句话。
沈继光无奈叹气,只能作罢。
转身,眸光冷冽,唇畔带着嘲讽的弧度。
她既然敢一个人孤军奋战,就做好全身而退,并且反戈一击的准备。
况且,她还有他不是么?
领头的官兵和手下一路拥着沈清玉出府,美人笑靥如花,谈笑自若,他有一种诡异的错觉,仿佛他们不是押解着一个犯人,而是拥着一个颠倒众生的妖女。
偏生这个妖女言笑晏晏,妩媚倾国,仿佛下一瞬间,就把你的骨头啃得一干二净。
不一会儿,在领头的官兵的百千思绪下,沈清玉出了沈丞相府。
在老百姓目光的注视下,她红衣款款,眉目生动,一步一步走着,贵女风情不减。
自然少不了众说纷坛,唾沫星子横飞。
“那不是沈大小姐吗?”
“对,沈大小姐又犯什么事了?”
其实一个男中音恶狠狠道:“沈大小姐看着天仙一样的人儿,不是一次又一次被人诬陷!”
“蠢货!戏文里越美的姑娘不就是杀人的狐妖,这就是蛇蝎妖女啊。”
……
沈清玉微微一笑,众人的谈话自然入了她的耳朵,从他们嘴里每吐出一句话,沈清玉的笑意就深了些。
惊诧吧。好奇吧。这只是小小的开始,有了这些铺垫,不久后就有更加吸引人的谈资笑料了。
领头的官兵挥了挥手里的银刀,在阳光下熠熠发亮,他面无表情,阴森怒骂:“逼嘴!再嚷嚷押你们进牢里。”
众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架不住心里膨胀的好奇心,巴巴地看着沈清玉,眼珠子几乎要黏上去一般。
领头的官兵很满意自己的声势浩大,得意且倨傲地看了人群一眼。
沈清玉微笑,声音轻轻飘飘:“打开沈府的门就该怎么阖上。”
明明是平淡温和的语气,却是威仪十足,不自觉让人臣服。
而底下的一个官兵果真这样做了。
“砰”一声。
闷沉的声音也随即重重地击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丞相府外,朱门紧闭,带着无尽的威严。高高的红墙,仰天长啸的两座狮子,蓄势着不可撼动的力量。
沈清玉黛眉弯弯,轻轻地对领头的官兵说道:“走吧。”
正在呆愣的他一颤,神情恍惚地跟着沈清玉离去。竟是沈清玉在前头领着众人走上马车,气质出尘,眸光冷冽,好似她是不可侵犯的圣女一般。
马车在京城喧嚣热闹的街道急促行驶,马蹄重重抬起,又重重落下,发出沉重的声音,仿佛预兆着什么。
不过两刻钟,沈清玉等人便来到了地牢外。
本该是秋风扫落叶,地牢外的树木却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一丝光亮也无,隐隐沉沉,带着渗人的幽冷。
走进地牢,仿佛是走进了一个荒野的幽洞,潮湿恶心的气味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静默一片,静得能听见每个人踏在地上的回声,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沈清玉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能有什么能耐,竟得到他们的区别对待。
押解沈清玉进入牢房不到片刻,领头的官兵与一众下属就重重地锁上冰冷的铁门。
“铛……”
冰冷铁器碰撞的声音,在幽深寂静的牢房显得格外尖锐。
骤然,牢房内那极其微弱的亮光也浑然看不见,余下的,只是死人一般的寂静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还有那渗人腐烂的血腥味。
沈清玉在漆黑一片中的秋水剪眸格外明亮,她唇角紧紧抿住,透过极小的缝隙安静地看着牢房外的天空,借着微弱的光芒看见蔚蓝的天空,似乎好看极了。
……
慈宁宫内。
荣德太后神情一派肃穆,保养得宜的脸上尽是上位者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