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一声,冷得刺骨的清水无情地在空中划开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像是一条蛟龙一般,直直地攻击到伍行之的身躯,透过他的骨头,透过他的血液。
彻骨的寒水,尖锐似密密麻麻针孔刺进皮肤的疼痛,伍行之身上的血迹刷地被冲洗,顺着他的肌肤冷冷滑落。
地面上,全是一滩滩血水,即便是被清水清洗过,也依旧是那么浓。
长发湿漉漉,白色的裳衣几乎是透明的,露出了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伍行之死死地咬住牙齿,尖锐的疼痛,手上的重创,没日没夜的折磨,几乎让他崩溃。
他强自忍住身上的剧烈疼痛,虚弱对着裴华成笑了笑。
“就只有这些伎俩吗?”
裴华成看着伍行之分明就是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态度,这又让他想起了让他恨得牙痒的裴翌,那个小杂碎也是没人疼的野种,偏生还要一副孤冷清傲的样子,引得那些女子趋之若鹜。
这两主仆都是贱骨头。
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骨头清脆的响声,叫人不寒而栗。
裴华成不知从何处拿来了鞭子,以一种惊人的力道挥向伍行之。
“嗖嗖嗖”,狂风犹如银龙,在空中残忍地飞舞,一下,两下,三下,那鞭子像是雨点一样落在伍行之身上。
皮开肉绽,血液飞溅。
伍行之闷哼一声,死死地咬住自己牙齿,倔强地看着裴华成,眼眸像是一头凶残的野兽,在阴森的宗人府监狱中格外亮眼。
裴华成就是被伍行之这种极其神似裴翌的眸光狠狠刺激,像是一头暴躁的野狗发了狂,手中挥舞鞭子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狂风乱作,鞭子飞舞,裴华成被眼前漫天的红冲昏了头脑,大笑着,尖叫着。
那是日日夜夜被裴翌欺压的自卑,那是被裴翌凌驾于头顶上的嫉妒。是的,他裴华成就是嫉恨裴翌,裴翌手握重兵,生来就有一副好相貌,乾元帝也是明里暗里地为裴翌打点,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翌唾手可及他所想要的东西。
权势,美人。裴翌哪一样不是得到了?
今日,裴翌的人落在他手里,他哪里还有轻饶的道理。折磨着伍行之,就能满足他宣泄着那种对裴翌**的仇恨。
也不知道挥打了多久,裴华成手臂都是麻木了,他有气无力地朝着伍行之挥了几鞭,最终重重地鞭子一掷。
他仰天大笑,笑声如同他脖子上的伤疤一样叫人恶心。
“来人,继续泼水!”
不一会儿,清凌凌的寒水再次无情地落在伍行之身上。
那个血肉模糊的男子却是一动不动,冰冷的寒水下,他褴褛的裳衣几乎全然落在地上,唯见那一片片血花。
他怂着脑袋,一动不动,仔细看来,竟是丝毫没有生气。
裴华成脸色大变,朝着他身边亲信模样的男子大叫。
“快去看看他死了没?”
男子眸光一闪,恭敬地领下命令,大步地走向伍行之,伸出手在伍行之的鼻子下探气息。
顷刻间,男子脸色微变,面上虽是镇定,但是颤抖的手已经出了他。
“殿下,伍行之断了气。”
裴华成不可置信,随即想怒不可遏地朝着男子大骂,却又是生生忍住,想来男子的身份也不简单。
他忍了又忍,迟疑问道。
“先生,这该如何是好?”
男子抬眼看了看伍行之那具冰冷的尸体,诡异地一笑。
“死人不也是能作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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