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像是一下子来了兴趣,锐利的鹰眸满是笑意:“太子,此话何解?”

裴翌停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在说谎:“儿臣以为,沈丞相正直不阿,绝不会滥杀无辜。”

群臣目瞪口呆,这算哪门子的理由?冷面殿下果然是冷面殿下,言简意赅。

甄源英挺的眉毛一皱,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诧异。

安国公眼里凌厉一现:“太子,勿妄下断言。”

裴翌冰凉地看了甄道明:“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孤说话?”

甄道明一噎,垂眉掩饰眼里的阴狠,连声道:“微臣不敢。”

乾元帝也不阻拦裴翌的咄咄逼人,只是绕有兴趣地看好戏。

摄政王适时地加了一把火:“安国公最近火气旺盛阿。”

甄道明冷哼一下,扭过头直接无视摄政王。

乾元帝好戏也看够了,面上已经尽数散去方才的笑意,沉声道:“沈丞相一事容后再议,退朝。”

“退朝……”太监阴柔的声音又细又长,在朝殿中萦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三三两两聚着离开。

下朝后,甄道明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出。

甄源眉毛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冷着俊脸一言不发地跟上。

这时偏偏有人不欲让甄道明走得那么痛快。

“安国公留步。”

甄道明听到这个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脸上闪过不耐烦,转身情绪尽散:“摄政王所谓何事?”

摄政王笑容和煦,吐出来的话却是锐利逼人:“本王看安国公眉眼郁气密布,犬儿的伤势可是不容乐观。”

甄道明抬眸迎上摄政王的笑脸,大片大片的冷漠铺天卷来,寒气逼人。

摄政王笑意吟吟,狐狸眼眸却是锐利的杀意。

四目相对,锋锐的火花四射。

甄道明心里恶毒无比地想道:谢家小儿不也是断了命根,死无全尸,我家濡儿起码留了性命。

甄道明诡异地朝摄政王笑了笑:“看来摄政王还没得到消息阿,难怪可以笑得那么开怀。微臣有事,先行告退了。”

说罢放声大笑就走了。

摄政王被甄道明看得心里发毛,不知所云。

随即摄政王阴冷地笑了起来,甄道明那个眼高手低的货色,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

皓月当空的夏夜,星星在黑色的帷幕下一闪一闪,发出光亮的色彩,凉爽的风儿送来阵阵清凉和夏夜的芬芳幽香。

沈清玉身穿素白的里衣,肌肤如璞玉般完美无暇,未施粉黛,远远看来,仿佛月下仙子,清丽绝纶,待走进一看,美人妩媚如月,朱砂如血,眼波顾盼生辉,蛊惑人心。

沈清玉手里拿着一封带着清香的信纸:玉儿,吾阔别三日,勿念。甄子濡必死,勿挂。

字体刚劲有力,棱角清晰,很容易看得出字体主人的用心和认真。

沈清玉心里好气又好笑,阔别这词能这样用的吗?才学浅薄。这登徒浪子是谁她都不知道,她会挂念?天方夜谭。

丝毫不提所谓的登徒浪子提供了她特别有用的信息,可见是被撩动心怀,不然怎么大半夜不睡拿出信纸细细打量。

当然,沈清玉只会承认当时错怪救命恩人心里愧疚,而又纯粹欣赏他的字体而已,才不会承认被情愫触动。

少女情怀这东西很奇怪,少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俊眉星目,就叫人沉溺其中。这样突如其来,只叫人逃避。

猝不及防的躁动,沈清玉只觉烦躁不安,努力想把心里诡异的感觉挥洒出去。

然而令沈清玉措手不及的是,她被抓个现行。

黑夜一只大猫飞跃进来,惊得沈清玉想要尖叫。

黑衣人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宽厚的大手轻轻捂住沈清玉的唇畔。

掌心干燥温暖,指节分明,沈清玉只觉满鼻腔和口腔都是少年凛冽的清香。

沈清玉身体一僵,心里又浮现那种异样的感觉,气急败坏地从少年掌心挣扎:“快松开我。”

黑衣人只觉得少女气息温润带着独特的馨香,心神一荡,强忍着心里莫名其妙想吻上少女红唇的冲动,声道隐忍而干涩:“别动,让我抱一会。我累。”

少年声线低沉清冷却带着极明显的温柔,少女一愣,少年的桎梏霸道有力,挣扎不开,索性自我厌弃地让少年抱着。

沈清玉裳衣单薄,玲珑曲线清晰可辩,少年忽觉喉咙干涩,害怕把持不住伤害了沈清玉,一把推开了她。

沈清玉突然被推了一下,心里无端的委屈铺天漫地卷来,又厌弃自己的不中用起来,自己在期待什么。

少年初识情滋味,写信传神,夜半偷香都是萧风两兄弟支的招数。

一时惹恼美人,平时清冷的桃花眼全是不知所措,惊慌不安,竟有几分清冷的可爱。

少年突然又想起萧风说的话,轻轻拥着沈清玉的腰,不含情欲地轻轻落下一吻。

少年淡淡麝香,少女芬芳兰香,叫彼此沉沦。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

少年捧着沈清玉的脸,璀璨星河满是真挚情意:“沈清玉,你是我的,你逃不掉。再等我半年。”

沈清玉回过神,努力抑制心里滚烫的悸动,一把推开少年:“登徒浪子。”

少年长眉一挑,索xìng_jiāo叉着双手看着沈清玉脸红的模样。萧风说想讨媳妇就得不要脸,他够没节操了吧。

月下大猫身姿挺拔,桃花眼看着飘落在地的纸张,满是揶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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