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还是安静无声的,他们两个之间好像带有一种相顾无言的尴尬。
这时安梧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首先打破了这沉静的气氛,她直接窸窸窣窣的起身,还未完全好的身子看起来单薄极了,她只穿了件白色绸缎的睡衣。
一旁被推开后一直安分的百里渊则坐在床上,在她的背后看着她,在黑暗中那眼里的细碎的莹光让她不忍直视,她扭头就准备直接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在她即将完全离开床的时候,百里渊拉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就像垂死的人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别走……”声音之哀怨悠长让安梧内心也苦涩起来,他的声音就像只将要被人遗弃的小狗,孤独无助的朝着主人呜咽着,渴求着主人不要抛弃他一样。
“你睡糊涂了!”安梧用另一只手把百里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拨开,语气极是强忍的平淡波澜不惊。可是她内心的纠结没有人知道,她真的快要哀求着百里渊,希望他能承认他就是睡糊涂了,这样他们就能回到从前了。
“你就承认了吧,你刚刚只是睡糊涂了!”安梧转身留给百里渊的只是一个单薄而又倔强的背影,她给百里渊最后一次机会,一个台阶,一个暗示,语气带有不由分说的严厉,就像从前还在军营时安梧对他的呵斥一样。
金框镂丝雕塑的窗外,稀疏的白雪还在飘着,看起来就是极冷的,可外面的冷丝毫不会影响到内里的地龙烧得火烫散发的温暖。百里渊直挺挺地坐在床上,乌发垂背披散开来,他却是无端觉得很冷很冷,心里的冷刺得他难受极了,他垂下头,却又握紧手,指甲印得手心发红浴血,他也浑然不在乎。
“我没有睡糊涂,难道我的心意,你就不懂吗?”只要安梧回过头来就能看见百里渊看着她的期许目光,眉眼中的凝重让人心惊胆寒,可是安梧没有回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话我现在就告诉你了。你别想回到从前了,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百里渊直接破罐子破摔,一口气把话都发泄出口,他就是想要知道安梧的意思,看安梧的反应。
只是这情爱之事,谁又说得清呢?
听完话的安梧也只是楞了一下,随后一甩袖,就坚持要踏出房门,她的内心一片涩然。是。是她痴心妄想了。
她伸手将要推开门的那刹,身后温暖的触感一下上来,她强忍着才没有把身后之人推开。百里渊给安梧套上了厚大的披风,只是没忍住才抱住了安梧,即使知道她会生气,但是……“外面风大,即使你迫不及待的想离开,那也得注意身体啊。”他没有再说什么阻难的话,阻不如通,他坚信安梧就是他的。
安梧也抓了抓衣领,低头整理后,干脆的推开了房门,就像对这里毫无留恋似的,风呼呼吹来,吹动了裙摆,也吹来前方人的叽叽喳喳声。
安梧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这声音,好熟悉。
“哎哟你老慢点儿,注意脚下呀!”小李子心惊胆战的把安老保护到皇上的寝宫外,一路上他都给操心死了,终于安全把他送到了。
“小李子。”属于自家主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小李子一下条件反射就看了过去。就看见在屋檐底下站着的主子和安将军,在这雨雪霏霏的环境下极为相配,只是“我的主子,你怎么不披上披风呀!感冒了怎么办!”小李公公又如旋风似的风风火火的走进殿内拿出披风就给百里渊披上,生怕他得了病。
……
“小姐,老朽来接你回安家了!”安老咋一见安梧那病弱的面容,即使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另一侧的安洛则如飞絮,一下子蹦到安梧身边紧紧抱住她。“小姐,我好想你啊。”语气中的哽咽让安梧也是内心酸涩极了。
“让你们受惊了,我回来了!”安梧看着安老白了双鬓,脸上的皱褶也变得更深了,那无以言喻的闷伤感只能在心里明白,她的喉头都哽咽起来,只是她强忍得辛苦。
她拍了拍像只树濑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不肯撒手的安洛,拍了拍她的背。“我们回去吧!”
安梧的话就像惊雷,炸乱了这里所有人的心绪。
“你,”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百里渊,他一脸心伤的看着安梧,他握紧手,无可奈何,甚至还咳了咳,颇有撕心裂肺的感觉。
安梧没有比现在更无奈的时候了,就连她上场杀敌被人围困,她也没有如今的无力,是一种双面不讨好的无力,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两边人都不伤心,可是她做不到,只有辜负其中一方了。
“你,你一定要走吗?”百里渊睁着猩红的眼,极为颓然的样子看着安梧,清朗如清泉般的声音也变得嘶哑不堪。
“是,我要离开。”安梧低下头不敢直视百里渊,听到他的问话,咬了咬唇,然后坚定的说。
“来人!”百里渊的呼叫让安梧身上一僵,“这是要来人困住我们吗?”安梧毫不客气的对着百里渊说,让她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添加了几分红晕。
小雪点打在他们的脸上,听到安梧的话,百里渊苍白了脸:“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毫不掩饰的落寞。
“因为是你想要的,所以我愿意许你。”
“来人,备车。”这次百里渊的语气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安梧一脸茫然的看向百里渊,为自己的鲁莽而内疚。
车到了,安梧只来得及看百里渊最后一眼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