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收住表情,以过来人的语气说,“辛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住宿的条件并不是太好。”
“是呀,是呀,老鼠蟑螂随处可见。”一个女生抱着手臂上下搓动,想到了之前不好的经历。
“这里煮饭都还是烧柴火的,要是不是亲眼看到,我还不相信现在中国有这么贫穷落后的地放。”一个男声感叹。
“你们这些公子,小姐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哪里知道人间疾苦。这世上吃不起饭,甚至连生命都受到威胁的人太多了。”另一个男生也把图纸夹杂腋下,这一点他深有感触。他也是从农村出来的。
辛安默默地听着,这里是贫困县下的贫困村,她知道。只是亲眼看到四周的山和落后的房子,脚踩在这地上,感觉却异样的强烈。
韩丝雨带辛安和程亦到他们接下来要寄宿的人家。
“那户人家就只有一个叫伍小梅的小女孩,今年才9岁。父母在他刚出生不久就出门打工了。开始那几年还会回来几次,给孩子的奶奶一些生活费,后来就音信全无了。去年小梅的奶奶也去世了。”
辛安听得心酸,没有注意脚下的石子,崴了一下脚。
“没事吧。”程亦及时地扶住她,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辛安稳住身形,快速地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韩丝雨探究的眼光让她感觉很不自在。对她和程亦的关系,韩丝雨这个辅导员的好奇心一点也不比学生的弱。
程亦对她刻意地疏远不以为意,反而让她不好意思。就像你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别人不仅没有怪你还宽慰你不要紧,这比骂你一顿更让人愧疚。
韩丝雨皱眉,“小心一点,这里的路并不好走,以后尽量穿运动鞋。”
辛安今天穿的不是运动鞋,是一双鞋跟差不多一厘米的平底鞋。她看了看韩丝雨脚上的那双目测鞋跟有六厘松糕鞋默默地点了点头。
没办法,谁叫她崴脚在前,受人以把柄。
五分钟后,辛安见到了那个叫小梅的孩子。黑黑瘦瘦,头发稀疏,有点发黄,脸上是淳朴的笑。衣服还算干净,但是一眼就能看到好几个洞。
“韩老师好!”小梅叫了一声然后有点好奇,有点怕生地偷看辛安和程亦。
“小梅,这两个大哥哥,和大姐姐就是要在你家寄宿的人。”韩丝雨弯腰,用手揉揉小梅的头发,眼神温柔。她的针锋相对只是针对辛安,对这个可怜的女孩更是有一种女性与生俱来的慈悲和怜爱。“他们都是好人,不用害怕。”
“你好小梅。”辛安和她打招呼。“我叫辛安,你可以叫我安安就好了。”
“辛安姐姐!”她乖巧地叫了一声。
“他叫程亦,你可以叫他……叫他……”辛安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称呼。
程亦沉静内敛,有实力却没有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不像顾铭游戏人间的流氓调调和沈元的春风和煦,怕小梅被他吓到,情急之下主动替他介绍。
程亦三十岁,小梅才九岁,按理小梅称呼程亦为叔叔也不为过。可是程亦脸长得年轻,说他才二十出头没有人会怀疑,叔叔实在是违和。程哥哥?亦哥哥?感觉好肉麻,亦少?也不合适。辛安看到程亦略微挑眉,似乎很感兴趣辛安接下来会说什么。
小梅眼睛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如今骑虎难下,辛安咬咬牙说,“你可以叫他,程亦哥哥。”她记得嘉宜就是这样叫他的。
“程亦哥哥好。”小梅同样乖巧懂事地向程亦问好。
“嗯,你好。”程亦点点头,说完看向辛安,她正把碎发挽到耳后,借着这个动作掩饰囧态。
她已近尽力把‘程亦哥哥’这四个字念得呆板,僵硬。在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男女之间,哥哥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显得别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