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见风华上了马车便转身从另一条小道快速到了山脚下,山下二爷给留了马,他骑马一会功夫就追上了二爷的马车。
二爷身子弱,受不得颠簸,周宇老远就勒马慢悠悠走过去。到了马车右侧,他对着盖着的车帘弯腰低声回禀,“二爷,陶小姐遇上了陶大人,已是一起下山了。”
马车里传来一声轻轻地“唔。”接着便没了声响,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等二爷发话,可一直等到他以为二爷方才救下陶小姐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现在已经不在意了。马车里才又传来二爷的声音,“我听说,你弟弟和周家那小子走得比较近?”
周宇一凛,不明白二爷怎么会忽然提到自己那不学无术地弟弟周昌。只是二爷问话,他哪里敢停顿,当即就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从前是走得比较近些,自打周家公子受伤后就很少在一处了。”
马车中人轻笑,“安排个人给你弟弟用,顺便将今儿这事透露给周家那小子听听。”
周宇低头应是。
虽然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陶家小姐路遇贼子的事和周南辰有什么关系,但既然二爷吩咐了,他就只有办好才是。
他跟着二爷八年,从一个十岁的孩童长到十八岁的青年,他早已习惯了二爷小小年纪就发号施令,早已习惯了二爷明明跟别人同样的年纪,却总是称别人是小子。二爷的思想,不是他能懂的,他只要听命行事就是了。
普化寺。
陶正业去看陶老太太,她已经醒了,恹恹地躺在床上,见了陶正业脸色立马亮了起来,嘴里却责备着,“我不过就是身子有点不大利落,你怎么还放着朝廷里事情不做,亲自过来了?要是叫皇上知道了,该要怪你了。”
老太太懂得不多,时常说出这种叫人啼笑皆非的话来。陶正业不过一个三品的礼部侍郎,满朝文武百官,皇上想要注意到他还真的挺难。
陶正业立在床前,微微弯着身子,笑着问老太太,“母亲这是哪里话,母亲身子不舒服,儿子就是有再重要的事也得先放下。母亲现在觉着怎么样?儿子已按照住持的药方抓了药,陶罗已经去煎药了。”
老太太被儿子的孝顺所打动,满脸的笑,“没事没事,当年在乡下我发着热还得做事呢。不过是身上有点乏力,无碍的。”
陶正业道:“那儿子就放心了,只是待会药还是要喝,母亲早点好了儿子才能安心。”又道,“玉琦有了身子了,母亲可知道?”陶正业说完这话,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住。
“知道了,一醒来朱嬷嬷就说了。”老太太虽然不喜欢小薛氏,但小薛氏有了身子她还是在意的,毕竟她肚子里有可能是儿子的嫡子。提起这个也是关心,“可买了安胎药?我的药不着急,先把安胎药煎了给她喝。她若是争气能生下个儿子,你也就不愁了。对了,风华那丫头一个人去的山下,累坏了吧,叫她好好歇一下。也不知怎得,忽然所有下人都闹了肚子,得好好查查才是。”
老太太只是随口这么一提,她只以为是意外,并没有想到是人为。陶正业却眉头狠狠跳了一下,“那母亲先好好歇着,儿子过去看看。”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陶正业理理思绪,却并没有去看小薛氏,而是提了青苗出来问话。
“今天这事儿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所有下人都闹了肚子?幸好风华一路平安,要是路上遇到个什么事,你以为你还能有命?”
青苗跪在地上,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幸好小姐没什么事,要是小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夫人不会怎么样,自己说不定就得丢了命。
她跪在地上扑通扑通磕头,“老爷,奴婢也不大清楚,大概是早上菜粥里的菜有些问题,奴婢也是闹了半日的肚子,还是后来去求了住持煎了药服下才好的。”
陶正业一拍桌子,怒道:“你是当我查不出是吗?老夫人昏倒,住持一直请不过来,请来了你们却全都闹了肚子,会有这么巧合?夫人叫大小姐一个人下山,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夫人小意体贴他自是乐得消受,为着她的出身,她的温存,就是她私下里有些什么小动作,自己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想做什么危害到他计划的事情,那是他断然不能忍的,小小的一个后宅,只有那些蠢钝如猪的男人才会完全交给妇人。而他却知道,有时候要毁掉一个人,只要在后宅随意动一动就可以办到,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青苗又惊又怕,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嘴里却死死咬着,“奴婢真的不知道,夫人也没有什么主意,夫人有了身子,因着照顾老夫人太过劳累早上就昏倒了。奴婢说的全都是实话,求老爷明鉴呀!”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好了,哭个什么劲,是要把人都招来?”陶正业站起来,冷冷道:“我找你问话的事情不要告诉夫人,好了,下去吧。”
待青苗出去后,陶正业又回想了一遍女儿说的话,女儿天真娇气,毫不设防下说的话才有可能最接近事实。只是问了一遍确实没什么疑问,若真是夫人把女儿骗下山去,不可能什么也不做的。罢了,看来自己这段时间是有点疑神疑鬼了。
陶正业起身去看小薛氏,小薛氏躺在床上,正小口小口的喝着陶罗刚送来的安胎药。
“老爷。”小薛氏脸上露出笑,她将碗放到一旁,想要坐起来。
陶正业忙上去阻止她,“别动,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