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隐不得不承认,她被软禁了。
自从两日前下人把她和晚儿带至这栋小楼后,她再也不曾见到过楚默一眼。
面对这种境况,很明显晚儿比她开心的多。
晚儿是聪明,但是毕竟也才五岁。即便是对平日里冰隐的日日不着家有着谅解,但是小小的心眼里终究也还是盼着自己的妈咪能够好好陪陪自己的。而今,看到冰隐时时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开心还来不及,其他的,他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静谥。
淡淡的阳光伴随着花香,旋旋荡荡的在空中萦绕、弥漫,微风撩起冰隐的长发,窗外,白云流淌,瓦蓝如洗的碧空,周遭的一切都变的美好起来。冰隐静静的坐在窗下,泡一杯茶,任杯中的茶叶起浮旋转,而眸光则停驻在外面的花海之中。
身后一侧的大床上,是晚儿甜甜酣睡的娇小身影。
有晚儿,有花,有阳光,有微风浮荡,这样的时光,真好……
心底升起一种暖暖的感觉,完全的醉在了这一种静谥与温馨之中。而眼,则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的一切。生怕在她一个眨眼的空间,所有一切的美好都消失于无踪。
阳光、温暖、平静,这是她曾经想付出一切所要追寻的呵。周身的酸涩不自觉的涌起,想起十年前的时光,想起那个常年如处北极的冰天雪地般寒冷的大院。而自然的,也便想起了那个少年,有着妖娆的笑,却是漠然到看不到世间一切的少年。
对于他,她想,她是该心存内疚的。
在那个大院里,是不该有人情味存在的。而他,却是天真的相信了她。嘴角苦笑一下,或者,当初的那一场利用,自己多少是存了几许的真心吧?第一眼,在那个午后,那个山头上,在看到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将自己倦成一团,而眼底那一抹死一般的寂静时,她的心,狠狠的震慑了一下,不是么?
她知道,他是真的想死了。
因为她看到了他眼内的那一抹枯寂,那是和她妈妈前两年临死之前一模一样的眼神。妈妈的眼神,在那个晚上,投注在她的身上,借着昏黄隐暗的灯光看去,是那样的空洞,那样的绝望。在那一刻,妈妈对这个世间所有的希冀,都如同七彩的肥皂泡般幻化在太阳光下。
而她,则永远的记下了妈妈临死前的一句话。
那便是,走出去,我的隐儿,绝不能生活在黑暗之下。
十三岁的她,在妈妈死后,愈发的沉默、不起眼了起来。可是,就是这样的她,仍旧被那院中的人不放过。他们训练她一切求生的技能,残忍的一次次把她丢弃在野岛上、荒林里。三年来,毒蛇、猛兽是她唯一的伴侣。到了最后一年,他们甚至是干脆把她撇在荒无人烟的大森林里,不给吃不给喝,甚至是穿的都没有。
在那个时侯,那种境地,是没有温柔,没有慈悲,没有了黑夜白天之分。她与蟒蛇斗,她与野狼为伍,蚂蚁、蛇,甚至是树皮都有机会成为她的腹中餐。她甚至是喝自己的血来缓解饥饿。那时,她的心底唯一所想的,那便是怎么撑过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成全妈妈的遗愿,对吧??
活下去,或许比死亡更加的困难与痛苦。
但是,她总要活着,才有大把呼吸自由空气的机会,不是么?
就那样,她撑过了那日日与死亡为伴的残酷生活。而人,也在那几年被磨练的完全冷情了起来。但是,心底的某一处,她自始至终不曾忘记妈妈临死前的嘱咐,走出这个大院,走出这个黑暗的所在。
正是源于这个执意的念头,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场利用。
当时,身处那个境地,冰隐心底是不曾有着半点的愧意与内疚的。在那个大院,没有人会在意别人的生死,所能尽力一拼的,只是保全自己,拼尽全力的让自己成为最出众的那一个。因为,在那个大院中,从来不曾有着没用的人存在。
而她,就是看中了那个少年单薄的躯体之下所隐伏着的无尽潜能。如是,十七岁的她为自己作出了一个赌注,一个以两条生命为代价的赌约。这两条命就是她自己,以及那个被彻头彻底瞒在鼓中的十五岁少年。
无虞,命运始终是偏向于她的。
两年过后,那个少年的能力终于成了大院中的佼佼者。即便是曾受过几年严酷训练的她,竟在某些地方也只能是甘拜下风。在这一刻,她知道,她赢了,彻彻底底的赢了。
她该庆幸,这大院中的人都是一诺千金的。
如是,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她在某些人有心之下,独身一人逃出了这个囚禁了她所有童年、少年时光的大院。她以为,十七余年生命中惨不忍睹的回忆,自此而结束。
而事实上,在这十余年来,大院中的人从不曾派过人来打扰她。
除了……晚儿的病……
她想,她在天上的妈妈,真的该为她庆幸了。
可是,在看到小然的一瞬,她清楚了,原来结束,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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