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和浆糊顿时急了,猛地抽出腰间匕首,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后蹬蹬蹬退去。对于一一般邪祟鬼怪,钟山并不是那么害怕,可这是只发了疯的恶犬,那套伏魔降鬼的手段对于它而言根本不起任何效果。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院门“咣当”一声,似乎被踢开的,马三眼和马龙飞瞬间站到了钟山和浆糊身边。
马三眼大喝一声:“滚回去!”
黑犬顿时停住猛扑的身体,头往下一低,嗓子里发出“偶偶”的低吼,就如被责怪的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夹着尾巴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窝内,时不时还回头望望他们。
马龙飞见把黑犬骂了回去,知道铁链子被挣断了,便走过去,又弄了一把锁,将已断为两段的铁链子重新接了起来。
李月桂和两个儿子,儿媳妇此时也已进了院子。因为李月桂年龄大,加之孙子丢失,身体顿时垮掉,此时也是勉强着由儿子和媳妇搀扶着过来的,所以走得慢。马三眼父子因为远远听到犬吠,知道是自己家的狗,料想必定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撒开腿,急忙往回跑。
马三眼知道这黑犬不可能没有缘由的狂吠,甚至把铁链子拽断,便问钟山:“怎么回事?”
钟山把刚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马三眼和马龙飞都听得愣神。马三眼刚要说话,忽听得身后一声惨叫。
“我的宝儿……啊!!!!”
“哎呀!”钟山猛地喊道,他忽然意识到坏事了,出大事了!这声音是由孩子的奶奶李月桂发出来的。
一声惨叫之后,钟山等人也连忙回转身去,只见李月桂此时腰完在那巨缸沿上,两个儿媳妇一个扯腿,一个搂腰,而冯国辉和冯国强则在水缸里胡拉着,而孩子的奶奶此时半个身体都在缸内,一点声音也没了。
事不宜迟,钟山急忙摸出一道灵符,跑将过去便贴到孩子额头之上。直到此时,他们四个人方才将李月桂老太太从缸里拖了出来。
李月桂上半身已是血肉模糊,脸上的肉都翻着,脖子里两个大血窟窿,往外突突地冒着血。儿子和儿媳妇此时看得清楚,见自己母亲血肉模糊,顿时急了。
“怎么办……怎么办……快救人呀!”冯国辉已彻底慌了神儿。
马三眼赶忙进屋里找了一些棉布,拿出来裹到李月桂脖子上,可是已是于事无补。李月桂的脖子血呈喷涌之势,显然是被咬断了颈动脉,即使送到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
钟山站在后面,好几个人围着,以至于他无法靠前,况且此时有马三眼在跟前,自己也没有多大必要去看。但是,此时钟山非常着急,着急的是,那孩子身上的符号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此时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一张一合,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此情此景,中山不能再等,从后面将李月桂的两个儿媳妇扒拉开,径直蹲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我需要问你个问题,请你回答我!”钟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他知道李月桂没多少时间了,此时的李月桂就和前些天刚刚死去的年华一样。只不过年华死于那李光棍,而李月桂则将很快死于自己的孙子之手。
冯国辉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问问题?!赶紧送医院呀!”
冯国强听到哥哥这么说才醒悟过来,连忙起身。他们的车就听在胡同口。只是这离着胡同口有个几十米的距离。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的上衣被人拽住了,忙低头看去,只见抓住自己的衣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妈?”冯国强愣了,他不知道母亲此时为什么阻止自己。
冯国辉和媳妇也都说:“妈呀,我们赶紧送你去医院……”话里充满焦急和痛苦,无奈。其实,谁都知道,能够抢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月桂此时的眼睛都渐渐睁不开了,只见她脸上的肌肉哆哆嗦嗦着,努力地摇了摇头,手却慢慢朝着那水缸指去。那里面有他那疼爱的,但是已尸变的孙子。
众人连忙顺着她的手指朝那缸看去,就在此时,李月桂的手突然一垂。她死了,是被自己的孙子咬死的。
两兄弟一阵悲痛,放生嚎啕起来,两个媳妇也是抱在一起痛哭,不过冯国辉的媳妇嘴里喊的更多的儿子的名字。毕竟,两天时间内,先是听到儿子失踪,今天又看到儿子死了变了僵尸,甚至把自己的婆婆咬死了,万般的悲痛集于一身,她终于忍不住悲痛,哭晕了过去。
此时众人更乱作一团,马三眼赶紧让冯国辉把媳妇报到南边屋子里,放到床上,然后掐住人中,片刻之后方才苏醒过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痛哭。马三眼见她并无大碍,便忙走出屋里,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巨缸,缸里头上被贴了灵符的孩子,巨缸一侧仍躺在地上的李月桂老太太,还有抱着自己母亲的冯国辉,钟山和浆糊站在旁边,也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马龙飞站在父亲身边,一语不发。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到现在谁都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若梦一般。
钟山的脸色很是难看。此时的他更是自责,他在暗骂自己,若是一开始就给那孩子贴上灵符,也不至于发生现在的事,活活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这完全是由于自己的疏忽所致。
想到这里,钟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声音很响,以至于院子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钟叔,你……”浆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