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岸怔怔的站在那里,晚晚却已经躺上了床。
他还想说点什么,脚步才上前,床上的人却直接的意思很明显。
心在滴血,事情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之前内心的叫嚣在晚晚无声的拒绝中变得无力又苍白。
可他知道,这一走,他和晚晚就真的完了,甚至等宫云海将晚晚带出国,他们这一生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晚晚……”
“沈总,我要休息了。”见沈崇岸还没走,晚晚以为是自己的态度过分强硬,让一贯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些不适,可偏偏她又一点心情都没有,更说不出什么软话,反而更加坚定的赶人。
“我……”
“晚晚说她要休息了。”就在沈崇岸还想说写什么的时候,宫云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病房,直接打断沈崇岸。
沈崇岸猛地回头,目光犀利的看向宫云海。
如果眼神可以伤人,他相信宫云海现在早已经千疮百孔。
可惜不能。
比起沈崇岸的愤怒,宫云海面平和,甚至朝着沈崇岸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沈崇岸下意识的握拳,想要一拳揍死眼前人的冲动让他眼底都染了怒,可宫云海却缓步上前,凑到他的耳旁低语道,“很愤怒是?想打人是?可你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你混蛋。”沈崇岸压低声音骂道。
“是啊我混蛋,可难道不是你答应的?”宫云海对沈崇岸的愤怒不屑的勾唇。
“……”
沈崇岸用力握拳,却没有朝着宫云海砸过去,因为宫云海说的对,这是他答应的。
所以他没有资格怪宫云海,也没有立场对晚晚的态度说什么。
因为这一切是他答应的,是他放弃了晚晚。
心口的疤痕再次被扯裂,目光黯然下来,就听宫云海再次赶人,“晚晚说她要休息了,麻烦沈总离开。”
沈崇岸想笑,却比哭还难看,握着的拳头握紧又展开,如此反复几次,才缓缓开口,“嗯,不打扰晚晚小姐了。”
他还是说不出方太太这个称呼。
宫云海看着沈崇岸一步一步离开,病床上的晚晚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之前一直悬着的那颗心陡然放了下来。
“晚晚……”
“我想休息了,你也出去。”等上沈崇岸离开,宫云海声音轻快的上前,却没想到晚晚竟然连他也不要。
“晚晚……”宫云海刚还在云端的心情瞬间掉下来,轻唤了声晚晚,但马上改变策略,“我知道你要休息,放心我不打扰你,我就在旁边坐着看书等你醒来。”
宫云海的话说完,并没有得到晚晚的回应,再去看她,发现晚晚侧着脸已经睡了。
额……
见此,宫云海有些不自在的耸耸肩,想到晚晚这两天身体才开始慢慢恢复,应该是真的累了,也不舍打扰,悄然坐在了旁边。
而闭着眼的晚晚,却丝毫没有睡意,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可想到沈崇岸刚才的冷漠……
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多想了。
也许真的如同那个漂亮男人说的,这不过是场恶作剧,可……这场恶作剧却差点要了她的命,最后夺走了云海一颗肾。
她讨厌亏欠,现在却欠着云海一颗肾,那是她还不清的债。即便她知道云海曾经骗过她,可却没了追责的资格。
心情无法言喻的沉重,让她感觉心口一阵憋闷,仿佛被压着什么,那种在农场里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夕阳时的空落感再次袭来,甚至比之前还凶猛。
可这一次,她连挣扎的冲动都没有了。
一种无言的失望让她觉得很疲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晚晚才真的睡着。
外面。
出了病房,沈崇岸就疾步往外走,却不知道自己该走去哪里,迎面碰上史蒂夫都没有看见。
史蒂夫喊了他几声,沈崇岸就好似听不到一般,继续快步往前走,可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哪里去。
他就是想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上的疼。
偏偏走的越快,晚晚的话像是磁带,在他的脑海里播放的越快,还不停的重复着。
晚晚说,请叫她宫太太。
叫她宫太太……宫太太……
有那么一刻沈崇岸甚至觉得晚晚是不是根本没有失忆,所以才知道什么话最能刺伤他,让他痛不欲生。
可他又知道,如果晚晚什么都记得的话,他知道她说这些话一定是在跟他赌气,是在生他的气。
但她什么都不记得对他说请叫她宫太太,那就是真的。
晚晚真切觉得自己是宫云海的妻子,所以才对他说那些话。
这里面的区别太大了。
也正因为他知道这其中的区别,才更觉得痛苦。
“崇岸别走了!”史蒂夫见沈崇岸越走越快,状态明显不正常,赶忙快步跟上去,想要让沈崇岸停下。
可沈崇岸却一点反应没有,继续不停的走,整个人像是进入了一个半癫狂状态。史蒂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沈崇岸这样很着急。
沈崇岸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还在不停的走,可等到走出医院,站在大马路上的时候,又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医院让他窒息,可没有晚晚的地方他却不想去。
于是沈崇岸就这么怔怔的停在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很多人奇怪的看着他,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这一刻,整个世界好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