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馥被粗鲁地推上城楼之时,手心里的纸鹤悄然地飞了出去。无人在意,漠地的风吹得丝丝咸瑟。
女子身上的衣衫碎碎而飞,阿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小腹的绞痛越来越浓烈起来。
“好痛!凌綦……快来救我!”她好想见他,真的好想。
当空的烈日炙热地舔拭着女子苍白的脸,手腕处被绳子束得阵阵刺痛,却未掩盖腹中的绞痛。
“让我在死之前见见你也好……”声音渐渐飘渺。
女子凌乱的青丝飞舞,挡住了大半削瘦的脸庞。眸光的晶莹却是如此的坚定,她向来恩怨分明,成苍国如此对她。只要不死,势必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就算她高抬贵手不追究,凌綦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师父那死老头说得不对,阿馥的命没那么硬。而且马上就要死了。她能感觉到身体被慢慢抽空,慢慢地抽空……
窝在凌綦衣袖里的壁虎,“啪”的一声,掉了出来。一瞬间便跳到了男人的头发上。
“阿馥!阿馥出事了!”壁虎叨着那只有些褶皱还带着丝比血痕的纸鹤。
一听到阿馥两个字,本是晕沉的男人倏地一惊醒。“阿馥在哪里!”
他猛然抓起头上的壁虎,壁虎嗞舌呀呀叫痛。口里衔着的纸鹤便掉了下来。
“你这只臭虫子两个多月来第一次说话,说起来还中听!”凌綦一脸欣喜。扔掉手里软凉的壁虎。
当看到那只残破的纸鹤之时,脸色却阴寒冷峻得吓人。
陶丘倏地从残虹剑里跑了出来。手里的金铃蓦然一阵狂响。本来被他昨日接好的铃铛,却又破碎开来。
“主人有难!而且就在附近!”说完,妖艳的男子似一阵烟般飞了出去。
凌綦提上剑,大步跟了上去,她还在就好。要是有人敢欺负她,他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王爷……”胧夜一愕,他从未见到凌綦如此急煞的表情。以为又是要攻城。赶紧说道:
“将士们一夜未眠,如此去攻城恐怕……”恐怕疲劳之师,力不从心。见到凌綦那冷冽的眸光之时,后面的半句话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胧夜回神之间,凌綦已经走出了帐营。
蓦地一个年轻的小兵,冲了过来。见到凌綦之时,脸色一惊,赶紧跪下。不敢吱声。
“怎么回事?”男人低哑的声音,凌厉的目光犀利如潭,让人不敢直视。
“……”小兵,嗫嚅了半天。喉咙被东西卡住了一般,半个字也说这出来。
“把他砍了!”凌綦冷冷地说了句。如此军人,怎么会在他的队伍里?
“啊……”小兵倏地痛哭了起来。“饶命,饶命……小的,小的……有急情向明将军汇报。不……小心……冒犯了王爷……王爷饶命……”
“碰,碰,碰”连串的脑袋磕在黄沙地上的声音。
胧夜上前,缓声说道:“什么事?可以跟王爷说。”
小兵见到旁边的胧夜,惊慌不减半分。“盛……盛阳……城楼吊着一个女子。据说……是昨夜烧了成苍大营粮草的人。”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凌綦倏然提起小兵的身子,急急地问道。
“小的……只……见她吊在城楼,没看清楚样子……”
“啪”的一声,小兵瘦小的身子被男人粗鲁地扔了出去。
“攻城!”男人寒声说道。他的心越不越不安,手心里冒出的冷汗,让自己心惊。吊在城楼?
紧握地双掌咯吱颤响,男人身上的戾寒之气。足可以把身边的人冻伤。倏地一跃马背,身后飞扬起一阵萧瑟的沙土。
纳兰夕琛坐在城楼上,狭眸微眯。看着城墙上吊着的女子,女子单薄的身子在瑟风中摇曳着,如同一片随时消逝的叶子。
“我说大哥,你把她吊在那里。恐怕……不妥。”实在的不妥。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娇小的女子。不仅烈性而且骄傲!甚至胆大得很。
“什么不妥,老二。先前我说一刀杀了她,你不同意。我就是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跟我唱反调?”好歹也是一母同胞。兄弟却是一点儿也不同心。纳兰夕拓粗鲁地一拂长袍。
“你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看吗?”纳兰夕琛,接过旁边妖媚女人递过来的佳酿。扬起不恭的笑意。
“老子就是要给人看的,我说老二,父王是叫你我同共对付凌綦,你倒好,整天花天酒地也就算了。老子说什么做什么,你还要说这说那的。”纳兰夕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大哥,不要动怒。我是说,你在做给凌綦看。呵呵,我只是想不到大哥敢吊凌綦的女人。”纳兰夕琛扬起挑衅的笑意。
接着又道:“也不知道到时候,凌綦对怎样对大哥?”
纳兰夕拓倏地一愕,眸光一闪。急急地跑过去,附首看了一眼吊在墙下的女子。“老二!你怎么知道!”
也不知道是心恐,还是因为什么?他的身体突然一阵寒凉。
瞬时,一阵浩然的冲锋声传来。
片刻工夫,城下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了蓄势待发的天朝军队。
凌綦目射寒光,冷冷地盯着站在城楼上一脸失措的纳兰夕拓。浮上一丝鄙夷的笑意。
城墙上的女子如一只随风飞逝的蝴蝶一般,就要翩然飞坠,女子倏地睁开黯然的眸子,顿时一片兴喜。轻颤着苍白的双唇,嘤嘤如蝇的声音:“凌綦,终于在死之前见到你了。”
轻轻地动着食指,颤抖在空气里划着几个字。“我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