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淑芬,大夫也没说树根好不了不是,你就别太伤心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不过王氏没说的是弄不好这就是何家的独苗苗了。
不是王氏泼凉水,这树根瞧着人事不省的,百两金这一家子上哪弄去啊?再加上矿上给的几两抚恤银,砸锅卖铁这娘两也是凑不上来这笔钱啊!
刘氏呆坐着没出声,王氏看了看也没法在劝,只好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刘氏冰凉的手告辞。
“哎!肚子里还有孩子,娇娘又小你还是得自己看开,我这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这一两银子你就拿着给树根买些药吃吧!”王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只能聊表心意了,银钱虽不多可也是一片心,但愿何家大哥能早点好起来吧!
刘氏手指动了动,想推辞却怎么都张不开嘴,王氏见状只安抚的拍了拍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客气这些。
娇娘从里正家回来就见自家娘亲呆怔着坐在院子里,心中滋味莫名,片刻又勉强定了定神,不管如何爹还有救,她是不会放弃的。
然而不管母女两个努力凑钱,变卖田地算上里正家和别家送来的银钱,也只粗粗凑到十几两离诊金还差好大一截呢!
望着桌上零零散散的银钱,母女两个犯了难,何树根已是陷入昏迷,现在还用药吊着在凑不到一百两恐怕命在旦夕。
然而该借的借了,该卖的卖了,刘氏实在不知道在怎么是好,家里本就清贫,要想凑齐那么多银钱谈何容易啊?
刘氏心里发愁,这几日她都把粮食卖了,母女两个每顿只喝些棒子面勉强度日,加之愁绪整个人憔悴的不像话,脸庞消瘦腹中凸起就越发显眼了。
娇娘看了心疼,只每日做活之余还熬夜刺绣画花样子,就是这样也只堪堪凑了几两银子罢了,还是余掌柜有意抬高了价钱给她的呢!
这难关她们该怎么度过呢?
望着不省人事的相公,刘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终豁的一下子起身。
“我去找你奶奶借些!你爹的病不能再等了!”刘氏匆匆说完就提着步子去了村东头。
“怕是连奶奶都不会借……”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娇娘不由苦笑,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那个偏心眼的奶奶了,恐怕在她老人家眼里她爹是捡来的二叔才是她亲生的。
真正关心爹生死的恐怕也只有她们娘两了。
娇娘叹息了一声,转身去了灶房打了一盆温水,端着进了爹娘的屋子,看着无知无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爹爹娇娘忍不住心中就是一酸。
谁能想到素来健壮的汉子这说倒下就倒下了呢!
家里的顶梁柱一塌,家都不成个样子了。
爹,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娇娘洇湿了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着男人黝黑软绵的胳膊,心里渐渐泛起了愁。
果然傍下午刘氏阴着脸回来了,看着一言不发的刘氏,娇娘就知道这是没借来银子。
她就知道她那个心眼恨不得偏到天边的奶奶在听到爹性命垂危的情况又怎么会借给她们银子呢!
恐怕这会子都打起了要跟他们一家断绝来往的心思了吧!
摊上这么个奶奶娇娘心里也是有气,因此这顿简陋的晚饭母女两个谁都没心思吃。
盘旋不去的阴霾覆盖在何家上空,这日娇娘又闷在屋子里头做活,就听外头传来几声属于女人的清脆说话声。
娇娘认不出是谁的声音,只以为又是村里哪位妇人来看爹爹,顿了顿又继续手中的活计。
这是她最新想出来的花样子,喜鹊登枝又坠了点点红梅端的好寓意,手工细些,就指望着这次能卖个好价钱呢!
虽是杯水车薪可也好过无能为力愁绪,积少成多,能凑多少就多少吧!实在是不够她就去求求那位脾气怪异的苏大夫,就是要她做牛做马都行。
刘氏全然不知女儿的心思,正瞧着东村的马婆子心下奇怪,他们家一贯与东村的人不熟,这马婆子突然之间来他们村子是做什么?
总不会是那么好心来看自家相公的吧!
刘氏心里嘀咕,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倒了一杯热水就问对方的来意。
容长脸身形丰满的马婆子快速又不失礼的瞄了一眼屋子,在心里计较一番这才笑了笑表明了来意。
“呵呵……都说何家娘子只是会过日子的人,今个这么一看才知所言不假,瞧瞧这屋子利索的,一瞅妹子就是个干净利索人。”办事先得戴高帽不是。
“呵呵……婶子这是哪里的话,家里也就是随便收拾收拾。”刘氏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笑了笑说道。
心下倒是越发奇怪这马婆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刘氏耐着性子听对方东拉西扯的好半天这马婆子才表明了来意,心下好奇待听了她的话反倒愣了愣。
“哎呦!你们家事呀,我之前也听说了,婶子也不跟你卖关子了,婶子这回来呢!也是为着娇娘的亲事。”
“亲事?”
“对呀!亲事,妹子我可跟你说,这可是大好事呀!就你们村的老萧家,那是我干亲家,他们家可是愿意出二十两银子娶你家女儿呢!人家可是把家底子都拿出来了,上哪找这好事去啊?”
马婆子说的动情,可刘氏脸色却僵硬了一瞬“可我家娇娘还小呢!这个事还得问她自己。”
“哎呀!可不小了今年都及卉了吧!这么好的人家你可不能错过了,人家要不是看中了娇娘能出这么多银钱吗?如今像这么殷实的人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