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哭破空之声,其音尖锐,直刺神经。
凌丹青只觉得冰寒从脸颊处划过,带起一片温热的腥腻。眼前的银光一逝。
几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血色从重物周围,一点一点的渲染开来。
“三哥!”阿荨皱眉,看到走近的荆少棠,眸子里明显有怪罪的味道。
“我若是不出手,这些杀手正好割你那丹青哥哥的喉咙。”真是好心没好报!
“可是你把丹青哥哥弄伤了。”明明就是故意的。
“呵,我倒是忘了锦欢楼的妓男只会卖笑,不会武功的。”荆少棠朗声长笑,这笑声有些异样,十分的讥讽。
“不许你这么说他!丹青哥哥才不是!我已经去锦欢楼偷偷地把他的卖身契毁了。”
的确,她昨晚作贼去了。不过半道被人追,荆少棠帮她收拾了一下烂摊子。
“那恭喜你了,凌公子,你现在是自由人了。不过城内可是张贴了告示,凌丹青的身价可比我和我家丫头还值钱。”荆少棠,抿抿唇,负手身后,俊脸微寒。
“不怕,丹青哥哥,等花魁会一结束,我就带你回七绝谷。谁也不会欺负你的。”可是她不明白带他回七绝谷干什么?
“说得也是,上次我家丫头逛街,看见一只很好看的鹦鹉,说想要,于是就买回七绝谷里。一天后,那只鹦鹉被全身拔了毛,烤了。上上次,看见一只雪白的兔子,丫头说喜欢得紧,回七绝谷不到半天,就做成了一锅兔子肉。味道好极了。”公子淡笑,笑容雪般冰寒,却丝毫不掩那炫目的美。
这个凌丹青,阿荨怕是把他当成兔子或是鹦鹉了。她就是喜欢好看的东西。
“丹青哥哥,你放心,你不是兔子,也不是鹦鹉。”三哥他是胡说的。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把人给烤了或者炖了,做这种事情实在太残忍了,呃……
柔媚男子凤眸低垂,眸子里黑黑沉沉的。倏然抬头,望着一脸纯洁的少女,唇角一扬,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哇,哥哥,你很适合笑啊。”比兔子和鹦鹉都好看。
凌丹青阴郁的凤眸光华潋滟,眼前的少女与那轻傲的荆少棠不同,至少她在看他的时候,眸光里没有鄙夷,没有厌恶,是清澈如水的真诚。
从来没有人如此真诚地待过他,那些不堪入目,回首,生如死灰的日子就如一只生长在身体里毒蛊。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蚀咬着他。
灭门的仇恨,被人揉躏的耻辱!
“别把我当成兔子,鹦鹉就好。”那声音如风般飘散在空气里,好听得似清泉。
少女脸色一窘,原来他还真这么认为。“啊,你流血了。我帮的擦擦。”
阿荨说完,勾起男子光洁下巴,直接抬起自己的衣袖往凌丹青脸上擦去。
少女动作轻轻缓缓,女子轻轻地吹着凌丹青脸上的伤痕处,温温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像雨水洗净后的青草馥香,浅浅淡淡的萦绕鼻尖。
凌丹青清冷绝美的面庞上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澜,日斜夕下,霞彩点光渗入,残阳噬血。
少女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对着他浅浅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神色自然流露清雅灵秀的光芒。
“你是个奇怪的丫头,你明知道……”他突然说道。这些天来,她一直把他当朋友,兄长一样的对待,当然那里面也及有可能夹杂了对兔子与鹦鹉的情感成分。
“那又怎么样,我三哥也客串过。那次他看上一个花魁……”
荆少棠脸色隐隐发白,俊逸的脸庞浅浅勾勒出一个愈发孤峭刚毅的弧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好了!你别没完没了的。”
三哥又莫名生气了,少女勾起甜美的笑意,“三哥,我不说你那fēng_liú事行了吧。”
荆少棠略抬颚时,望向凌丹青,清傲的神色微显一分睥睨天下也不动容的张狂。“如果我家丫头学舞,少了根头发,我就卸你一只胳膊!”
说罢,扬长而去,警告加威胁的意味,使整个空气里弥漫着无边际的压迫感。
“呃?三哥,何时变得这么暴力了?”她感觉空气里有杀气了。
少女微微一笑,说道:“丹青哥哥,我叫七绝小宝驼你回房,明天再教我牡丹舞好不好?”
她真以为凌丹青那脚是摆设。
她是喜欢那个长得妖艳的男人?还是喜欢跳舞?又或者是证明花魁,那风头盖顶的头衔?
秋阳下,公子侧脸弧度完美,纤长的睫毛忽闪在细细金芒中,使他温润的面庞多出了些许凌厉。
荆少棠微微蹙眉,金色余晖下,青衫飘然,眼神透着愈发冷冽的寡绝沉静。
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对于接近丫头的男人,他都会一一除去,他似乎及害怕她受伤害。就如十年前。
她惊慌失措地抱着他的脖子,小小的身体埋在他胸前是荒凉彻骨的低泣。
“三哥,我不过放过他们的!他们害死娘亲,杀了父亲,他们撕裂姐姐的衣服,他们笑得好可怕……”
女孩那倔强的眸子里燃着跃跃欲燃的仇恨火焰,每天晚上都会半夜惊醒,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忘忧蛊!”彦歆叹道。“少主,这个丫头真值得你这样吗?”
每次见她伤心,见她惊惶,他的心总会莫名的悸痛一分,脸色会比那丫头更加的苍白。值不值得,他自己清楚。
“啊,成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