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阿荨心中突然一个激灵,眸中闪过一丝惊惶,握紧拳头。冷锐地看着赵小楼。
“你说我敢不敢?左大人,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赵小楼转身朝着左邵嫣然而笑。
左邵细眸轻眯,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后的四五个府差,抬了抬手说道:“公主慧质兰心。”真是好手段!
“那本宫就不打扰各位审理犯人了。”赵小楼说完,拖着长长的逶迤宫裙,缓缓地走出了牢门。
左邵见此,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尽量办吧。”说完也跟了出去。
寒秋瑟瑟,脚下的暗青玉石幽幽湛着冷芒,风吹纬动,马蹄声响彻长空,马上男子黑底绣金线的锦纹长锻,急急地飞驰于大街之上。
“十九关在刑部大牢。”那短短的几字,瞬间让他的一心沉入了谷底,祁钰愤怒地抽打着马腹,急急地朝帝都府的刑牢奔去。
她怎么会被关起来,难道与赵国公主有关?还是与柳慎有关?他实在是不敢多想,反正就是紧张,紧张。
而此时荆少棠已经摆脱掉了青衣卫的束缚,也是策马急急地赶来。如果阿荨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们,他一定会倾尽心血,让他们生不如死!他只是希望给祁钰飞鸽传书,希望祁钰能早一点看到。
天渐暗,墨云压顶,更让此时荆少棠的心更加的沉重起来。
牢门外马蹄高扬,两声长厮,祁钰见到青衣萧寂的荆少棠,眸间锋芒隐隐,倏地下马朝身后的彦大说道:“守在这里。”便走了进去。
荆少棠疯狂地朝在每个栅栏前寻找着,他刚才听到了丫头的叫声,她肯定很害怕,很害怕,那种诞入骨髓的紧张让理智极度扭曲起来。
“应该在北面,你跟我来。”祁钰脸上也是惊惶之色,朝荆少棠说道,身影似飞舞的狂鹰般朝着北面的牢房寻去。
阵阵腥臭的气息,冲斥着鼻尖,荆少棠眸底渐渐生寒,朝着祁钰吼道:“在哪里?”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眼前流动的血液像地狱里的长蛇,蜿蜒着,伸出狰狞地大口将他的心脏慢慢吞噬。
“在哪里啊?”荆少棠叫道。握紧的双拳,指甲已经刺破掌心,血珠缓缓地从拳缝中浸出。
祁钰暗灰的脸色渐渐青白,目色凌厉犀绝,脚边的尸体身上一片乌黑,衣衫半褪,尸体的脸上还保留着狰狞的亵笑。
“祁钰,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定毁灭齐国!”荆少棠的声音很轻,很轻,透着渗破骨髓的冷冽。
祁钰不出声,眼眸也渐渐阴冷下去,又有一具尸体倒在了旁边,眼睛处一个血洞,正汨汨地流着黑色的血,那具尸体似乎还有轻轻抽搐着,身体还是热的,显然刚死不久。
黑色的血缓缓地流动着,一点一点地抽取着空气中仅存的理智。一狱卒脖颈的大动脉被挑开,整个身子淹没在黑血里,血水还轻轻地掀起一片片的涟渏。
荆少棠捡起地上的一枚小小的发簪,目光里的黑暗疯狂吞噬着他所有的神思。“这是丫头的!”是他用桃枝,慢慢地给她削的,上面还刻了一朵紫荆花。
只是本来淡雅清素的花,已经染上了深深的血色,让花朵显得更加的诡异。
倏地,一声沉厉的惨叫声传来,荆少棠抓紧了手中的发簪,抬眸看了一眼祁钰,急急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这声音是一个男人发出来的,而这一路的血迹直直通入地牢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