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通道熙熙攘攘，人声嘈杂。关思媛不信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但凡他有半分尊重，都不会这样潦草地回绝。
姜鹤远不明所以：“不是你先问我的？”
成年人之间惯于心照不宣，点到为止，他不懂为什么关思媛会突然挑明。
关思媛被咽得哑口无言，立刻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自嘲地笑了笑，努力作出一副洒脱的模样：“那还是朋友？”
这话纯属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她和姜鹤远总共没见过几次，连纠葛都还没来得及开始，怎么也谈不上朋友二字。
姜鹤远点头：“进去吧。”
结果下一秒，他就与关思媛感同身受起来。
“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
从来未热恋已相恋。
陪着你天天在兜圈，
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
……
尹蔓伸手按掉音乐，气氛弥漫着寥落寂然。
自从她说出那句话后，他的态度冷淡得显而易见，而尹蔓也没再正视过他。一路死气沉沉地回到家中，她才声如细丝地说了句：“晚安。”
“晚安。”
再无多余的话，彼此转身，背道而驰。
*
接连几日，姜鹤远起来时，尹蔓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被圈在这不大不小的房子中，却互不来往互不相见。
自从尹蔓在图书馆里遇见宋雪涵后，她就像跟屁虫似的缠上了自己，每天待在尹蔓负责的阅览室，将桌子研究了个遍，最后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一旦看书看累了，就撑着下巴开始欣赏她的女神。
尹蔓今天照常在书架前忙忙碌碌，宋雪涵怅惘地想，学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她以前从上一任社长手里接过吉他社，最忙的时候招生、宣传、策划、培训、表演全由她一个人负责，生生超过广播社做成了一个大社，最厉害的是连学习成绩也丝毫不落下，不管什么时候都总是微笑着，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她。
虽然她现在还是很好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瑕疵，但是大多数嘴角都抿成了一根直线，眼神也变了，严肃得很。宋雪涵表达能力不行，具体说不清楚，就觉得和过去笑嫣明媚的她好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学校里传的那些谣言宋雪涵不是没听过，相反，由于她对尹蔓异常的关注，说不定还听得更多。
但她不信。
况且就算是真的，也一定是那些小人们嫉妒学姐，恶意陷害她。
宋雪涵还不知自己的心态和追星女孩中的妈妈粉们产生了异曲同工之处，她没什么偶像，对尹蔓存着某种独特的情怀，这大概就是她唯一的偶像了。其实学姐那时谈的男朋友她也见过，看上去对她关怀备至，大家都认为他们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后来居然是那样的结局……
宋雪涵正对着尹蔓浮想联翩，不妨女神下一秒就站到了自己面前。
她浑身一抖。
“你不用上课？”尹蔓问道，这姑娘的视线孜孜不倦地骚扰着她，看得她心烦得很。
宋雪涵老实答道：“我们只有早上的课……”
“好好看书，没事别瞎看。”
宋雪涵满脸问号：“我没瞎看啊，看你叫瞎看吗？”
尹蔓怀疑自己被调戏了。
真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