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无伋的确有事要办。
苏州城最大的医馆内,她掷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要求与医馆的主人、有神医之称的江老大夫单独一谈。江大夫年约六十开外,体型清瘦、和蔼可亲,看起来正是她想要找的那种人。
“姑娘要问何症?”
“很简单,我就想知道怎么诊断喜脉。”
“喜脉?”江大夫闻言上下打量她。
“不是我!”上官无伋翻了个白眼,“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就请姑娘把人带来吧!”
“她要是能出门,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若不便前来,老夫可以上门问诊。”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喜脉的脉象是怎么样的以及具体的诊脉方法,我自己去把脉。”
“姑娘懂医?”
“这个你不用管!本姑娘花这么多钱可不是来听你废话的,赶紧告诉我方法就行。我想知道她是否真的怀孕以及具体有几个月身孕。”
江大夫面露为难之色,迟疑道:“这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姑娘最好还是把这位朋友带来,老夫亲自把脉问诊才能确认。”
“都说不可能了!”
“这是为何?”
“现在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上官无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我还不如自己翻医书去。”
“小姑娘,这种事可随意不得。”江大夫苦口婆心地劝到,“你既不懂医术,千万不能胡来!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说来听听,老夫是过来人,也能给你出个主意。”
上官无伋怀疑地打量他,“你干嘛这么热心?我警告你,可别打怎么歪主意!”
“唉……医者父母心,老夫怎么会有别的想法?你一个小姑娘,讲话莽莽撞撞,想来做事也不妥当,老夫如何能放心呢?万一你说的那位朋友出了什么事,别说老夫于心不忍,难道你就不会抱憾终身吗?”
上官无伋闻言沉默下来。
这老头说的没错。她长这么大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实在是不知如何处理。如果因为她的失误也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她将来又如何去面对老哥?
“姑娘就听老夫一句劝,先带老夫去瞧瞧这位病人,确保其平安无事才最要紧。”
“可她现在被关在地牢里,根本见不了人!”
“什么?明知有孕,还把她关在地牢里?”
“又不是我关的,我有什么办法?”上官无伋无奈地耸肩,“反正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弄清她究竟有没有怀孕。如果没有的话,那她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
“姑娘错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人从牢里救出来。孕妇不比常人,那可是两条人命哪!”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把她害成那样的!”
“唉,小姑娘,你怎么……唉!”江大夫无奈地道,“这样吧,你回去好好想想,老夫先弄几副安胎药给你带回去。”
“省省吧!能活几天都不知道呢,还安什么胎啊!”
江大夫闻言变了脸色,惊骇地问:“这究竟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被什么人关起来了?老夫这就去报官!太没王法了!”
上官无伋嘲讽地一笑,心想王法就是他们家定的,还报什么官?她不过是病急乱投医,随便问问罢了,也没指望能派上多大用处。当下也懒得再跟这个老头废话,扭头就要走。
“小姑娘!等一等!等……”
江大夫倒是比她更急,急急忙忙地拦住她。上官无伋这才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冷笑道:“我真是晕了头了,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怎么?”江大夫一愣。
“你不是向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吗?”
“是啊!”
“可我不相信。”
江大夫闻言变了脸色,骇然道:“莫非你还要杀人灭口?”
“看来你不傻嘛!那还这么废话?你不知道有时候太热心了,反倒会给自己惹麻烦吗?”
“事关城主,老夫如何敢不热心?”
上官无伋一愣,“什么城主?”
“大小姐真不知道?”
上官无伋全身一震,这才正眼打量眼前的老人,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夫江百易,是个大夫。”
“你是白雪城的人?”
江大夫点头。
“你还敢点头?”上官无伋冷笑道,“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白雪城中根本没有几人认得我。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曾经指导过我的武功吧?”
江百易失笑道:“老夫哪有这个本事。老夫不认得大小姐,自然会有人认得。”
“谁?”
“给老夫这样东西的人。”江百易说着自怀中掏出某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摊开,赫然是一个精致的平安符绣袋,正是之前叶孤城的信使曾经出示过的信物。
这个混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交给别人!
上官无伋一下夺过绣袋,沉声道:“寒枫人呢?”
“这是寒公子临走之前交给老夫的,并且嘱咐老夫暗中照应小姐。其实小姐在李府发生的事,老夫都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小姐今日出门就偶遇一位身怀六甲的孕妇,又从孕妇与旁人的对话中听到城东济世堂的江大夫擅长千金妇产科,您可不就来了吗?”
“原来这些都是你安排的?”上官无伋恍然道,“那你也知道唐溪梦怀孕的事了?”
“老夫刚开始也只是猜测,但经过方才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