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抱着楚涵秋一路施展轻功出了小镇,顺着笛音越走越远,脚下的道路也越来越狭窄。
柳千浔咬着牙关,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好在那笛音若有若无的一直在持续,而秦筝也没有尽全力奔跑,所以虽然辛苦些,却还是能追得上的。
“再往前就是一片树林,是镇上的百姓平时打柴、打猎的地方。”楚涵秋道。
“那还是不错的藏身之处。”秦筝撇撇嘴,几个起落,已经进了林子,丝毫没有理会什么逢林莫入的禁忌。
忽然间,笛音一下子停了下来,林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到了?”柳千浔喘了几口气,扶着一棵大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差不多吧。”秦筝放下楚涵秋,左右看了看。
漆黑一片的林子里,只有偶尔风吹过树梢发出的轻响,竟然连夜虫的鸣叫都没有。
“这地方,有点儿怪异。”楚涵秋道。
“没事,别离开我身边。”秦筝牵住了他的手,又对柳千浔示意了一下。
柳千浔一手握住了剑柄,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鬼鬼祟祟的,真是让人不爽。”秦筝撇了撇嘴,衣袖飘扬,虚空打出一掌。
“红!”看似轻飘飘毫不受力的一掌,却让不远处一棵大树猛的炸裂开来,顿时,碎裂的木块、树枝劈头盖脑地砸下来。
秦筝手一扬,插在腰后的折扇张开,劲风过处,将各种杂物尽皆拨到了一边。
“什么人坏我的好事?”等一切重归寂静后,黑暗中传来一个飘忽的声音,隐隐约约,忽轻忽响,听不出来处,就仿佛是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来似的。
“哟,终于肯出来了?”秦筝笑眯眯的,折扇合拢,在指尖灵巧地绕了个圈子。
“我道是谁,原来是酒仙秦筝——”那人阴测测地笑了几声,冷道,“怎么,想管闲事?”
“没兴趣呢。”出乎意料的,秦筝却摇了摇头,“只不过,对你有点儿兴趣罢了……魔笛,莫长歌?”
这话一出,树林里顿时重新沉默下来,许久,才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慢慢地走过来,那声音也收敛了飘忽感,直接传过来:“想不到二十年销声匿迹,竟然还有人记得我。”
知道那人就是元凶了,柳千浔精神一振,凝神望去。
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一条身影,从头到脚一色的黑,与楚涵秋的白正好相反。人很瘦,至少那一袭黑袍披在身上,就像是一根竹竿挑着一面旗帜似的,很是可笑。
不过,这人倒是没有蒙面,也许根本不在意把真容露给他们看。
柳千浔只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就立即别开了头去。
或许,二十年前,这女子也是个绝色美女,只是如今的她,只是皮包着骨头,眼窝深陷,在这样的黑夜里,宛如厉鬼。
秦筝的目光从她手里那根漆黑的笛子上扫过,冷冷一笑。
“你是冲着我来的?”莫长歌盯着她,沙哑着声音道。
“不算是吧。”秦筝慢条斯理地道,“凑巧而已。不过……堂堂魔笛莫长歌,失去了血薇堂的庇护之后,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只能愚弄愚弄普通百姓了?”
“是么?”莫长歌一声冷笑,“你若是早来一日,或许我还真不敢见你,比不过今日……”
“你把那些村民怎么样了?”秦筝的脸色微微一变。
“为了让我恢复功力,他们所作的贡献,我自然不会忘记的。”莫长歌枯瘦的手指抚过手里的魔笛,嘴角咧开一个恐怖的笑容。
“这种东西,丑死了。”楚涵秋笛声嘀咕了一句。
虽然他只是自语,但那种音量,会武功的人自然不会听漏了。
秦筝无奈地一笑,情知这人的洁癖是把眼前的家伙也当成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了。
“嗯?”莫长歌倒是望楚涵秋脸上扫了一眼,随即目光一亮,怪笑道:“很久没有看到如此出色的美人了,今天运气真不错。”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秦筝淡然道。
“我在这个鬼地方窝了近二十年,正好,就先拿你开刀!”莫长歌脸色一变,身形微晃,已经横越了几丈的距离。
“退后一些。”秦筝一挥手,人已迎了上去。
柳千浔在看到莫长歌那诡异的轻功时就知道自己插不上手,闻言一拉楚涵秋的衣袖,退后几步,顺势拔出长剑,挡在他前面。
楚涵秋微微一怔,终究没有反抗他的好意,只是拢在衣袖中的手已经握紧了药瓶。
虽然他名满江湖,但一年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而他……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可以欺负得了的,有心算无心之下,便是风青洛那样的高手也免不了要吃亏。
就在心念一转之间,秦筝和莫长歌已经过了十几招。扇柄和长笛不断地相交,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音。
果然……那些百姓,是被用来当做“祭品”的,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不过,这人居然在蝶仙谷附近躲藏了二十年,经常来去此地的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也是个重大的失误了,幸好没有危害到楚涵秋。但也是莫长歌功力未复之前,不愿意招惹江湖是非吧,只有这回成功在即,才动静大了些。
山城,树林,如果只是偶尔有人失踪,恐怕就算上报官府也会不了了之,多半是当做被山里的野兽吃了吧!
“果然是个劲敌,就让你领教领教,当初我为何会被称为魔笛吧!”莫长歌急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