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洛的状况,自然是没有办法自己上路的了,幸好映月山庄在这里还有几匹马,正好做了代步的工具。
于是,阮红衣更有理由死缠烂打地跟上来,何况秦筝也确实无法解释她对黄昏谷一带地形异常熟悉的原因。
阮红衣在前面带路,后面是柳千浔抱着昏迷中的风青洛,最后才是秦筝和楚涵秋共骑一马。
雨虽然已经停了,但头顶上就是遮天蔽日的茂盛枝叶,还是有不少水珠零零落落地滴下来,惹人心烦。
阮红衣带他们走的并不是他们入山的那条路,但明显残留着经常有人走动的痕迹,想必是各大世家进出的道路。
“喂,还要走多久?”眼见天都快黑了,而放眼望处依旧是连绵不绝的群山,柳千浔大声问了一句。
“连夜赶路的话,大概明天中午就到了!”阮红衣回头答着,又笑道,“放心,这条路不难走,也没有经过什么断崖峭壁之类的地方,走夜路也很安全。”
“安全吗……”秦筝望望左右两边的树林,若有所思。
幸好,因为早上这一场雨的关系,最要人命的山林大火是烧不起来的了,至于有杀手袭击……应该还是能对付的,这也是她默认了阮红衣跟随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阮大小姐的武功方面还算是靠得住的。
“前面有个山洞,怎么也能遮风避雨,是我们进出时过夜的地方。”阮红衣勒住了马,指着前面道,“虽然要赶夜路,但怎么也得吃点儿东西,让病人喝点水,再说马匹也需要休息,万一疲累之下一个失蹄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少庄主请带路。”秦筝点头表示同意。
“不用那么客气吧?叫我红衣就好了。”阮红衣挥了挥手,控马偏离了山路,越过灌木丛,走向一片崖壁。
“就在这里了。”她一跃下马,用手拨开一些半人多高的茅草,就露出了洞口来。
映月山庄的马匹都训练有素,这季节青草又多,马儿自会在附近觅食。
秦筝从柳千浔马上接过风青洛,抱着人跟在阮红衣身后走进山洞。
别看这洞口狭窄,里面刀还真是宽敞,足够容纳他们绰绰有余。
阮红衣点燃了一个火折子,熟门熟路地在山洞一脚的草堆下翻了翻,竟然捣鼓出一口铁锅来。
“我来帮忙。”秦筝将风青洛放在干燥的地上,让他背靠着一块石头,自己走过去一起搬木柴。
“看来少庄主是经常来这里‘静思’?”柳千浔道。
阮红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耸了耸肩。
秦筝忍着笑,很快就升起了火,加上锅子,用随身携带的水和米熬上了粥——他们是可以吃干粮,但生病的人果然还是该吃些热热的流食的。
楚涵秋嫌弃地看看地面,自己选了远离火堆的一块岩石上去坐。
“拿去!”秦筝无奈地解下自己的披风丢给他,“别直接坐在那种石头上,很冷。”
楚涵秋撇撇嘴,随手将披风叠成一团,放在身下当了坐垫。
很快的,洞中就暖和起来,锅里也开始冒出浓浓的米香。
秦筝摘下腰间挂的葫芦,拔了塞子,大大地喝了一口。
“好酒。”阮红衣鼻子一动,忽的笑了起来。
“虽然是好酒,但也是银子买得到的东西。”秦筝一脸的遗憾,又狠狠地瞪了柳千浔一眼。
“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偷喝了你的宝贝!”柳千浔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喂喂,你可是比偷喝了还可恶,糟蹋啊糟蹋!”秦筝指着他道,“那是蓝桥风雪啊,你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蓝桥风雪么?”
“行了行了,等回了京城,我家的酒窖让你喝个够好了吧!”柳千浔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秦筝立刻道。
“废话!”柳千浔哼哼两声,又嘀咕道,“真是的,不过就是酒罢了,一个大女人还计较那么多,没风度!”
他虽然是低语,但这里的阮红衣和秦筝,以他们的功力怎么会听不见这种音量,不由得各自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两人对望了一眼,又忍不住笑起来。
“笑你个鬼!”柳千浔说着,手里不停,将携带的肉松细细碾碎了,丢进锅里和米粥一起熬煮。
“加点酒味道会更好啊。”秦筝盯着锅子道。
“你有病!”柳千浔随手抓起一块木柴就朝她砸过去。
“我看你们还真是欢喜冤家。”阮红衣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我跟她?”柳千浔怔了怔,指着秦筝睁圆了眼睛,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
“怎么,你们不是?”阮红衣的表情更无辜。
“谁会跟她、跟这种女人有什么关系啊!”柳千浔涨红了脸直跳脚。
“抱歉抱歉,我以为会跟在秦筝身边的男子……”阮红衣干笑道。
“咳咳!”秦筝干咳了两声,又往往坐在角落里一脸阴沉的楚涵秋。
好吧,看来马上就会有人要倒霉了……
“粥,开了。”阮红衣尴尬地道。
“啊!”柳千浔一惊,赶紧用沙子灭了火。
阮红衣也不知从哪里找出几个碗来,用丝巾擦了递给他。
秦筝拿了两碗粥,先给了楚涵秋,随即来到风青洛身边,轻轻推了推他,柔声道:“喂,你听得见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嗯?”好一会儿,风青洛的眼睛动了动,发出一声低音,慢慢地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