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顶蹲了一会儿,黄如金仔细听着屋檐下人的呼吸声,又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察觉李书墨的呼吸开始缓慢均匀起来,黄如金猜想他应该已经睡着了,便打算跳下去,偷偷进房偷一床被子睡觉。
谁知还没站起来,却忽而听到一阵细微的瓦响。
仿佛是谁一不小心踩在了屋顶的某片碎瓦上。
黄如金立刻警觉地大叫了一声,“谁?!”
东边某个园子的屋顶上,嗖得闪过一阵黑影。黄如金立刻提气飞奔过去。
那人轻功了得,似乎也不见惊慌,只是不慌不忙地继续朝东奔去。
两人武功都很高强,落足无声,一时之间,府里竟然还没有人察觉。黄如金也不打算把事情闹大,只是发力狂奔。
但追了一会儿她便有些力不从心,那人的轻功,似乎还在她之上,准确地说,是黄如金还不怎么会合理利用体内的内力,跑过了三四个街区,便渐渐觉得吃力起来。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还轻轻咦了一声,回头看了她一眼。
黄如金插着腰站在屋顶喘气,“小贼,有种别跑!”
那人看出她大约是追不上了,也就远远停在一家人的屋顶上,竟还双手抱在了一起,“你有种来追。”
黄如金郁闷了,在现代,哪个小毛贼逃得过她黄如金的一双飞毛腿?要不是这该死的轻功,她早就一镣铐上去把这个失足的小贼给送到局子里去了,哪里还轮得到像现在这样进行口头威胁?
tnnd,出于一名人民警察的正义感,黄如金还是正色道,“三更半夜,擅闯民宅,小贼,你知不知道你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姐姐我随时送你进局子!”
黄如金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手里空空的,md,她根本没有手枪!黄如金双手一握,勉强合成了一把手枪的样子,当即对准了那个黑影。
那人楞了一会儿,仿佛对她说得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却看清楚了黄如金摸腰摸了个空,然后两手合并的动作,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居然还笑得前仰后合,摸着肚子,几乎要笑岔气。
黄如金有些恼怒,没枪果然没气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人兀自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了下来,打趣道,“黄大将,圣上赐你那一把劈海破涛刀是忘了带了吧?”
他顿了一会儿,又笑起来,“还是……被黄将军给扣在了黄府,刀都没得带?”
他阴阳怪气地哎了一声,“我还当金吾将黄如金是个多么不寻常的女子,原来嫁了人也还是一样,什么都要听相公的,深更半夜不准睡床,如今连刀都没了,说出去,只怕要让人给笑话死呢!”
敢情刚刚在李书墨房里那些话都被他给听去了,黄如金脸上一红,顿时气爆,“小贼,你吃姑奶奶一拳!”
黄如金这下恼羞成怒,力气又大了三分,轮圆了拳头就要冲上去揍那小贼一顿,谁知技不如人,那人哈哈大笑一阵,竟仿佛猫逗老鼠一般,四处跳跃,黄如金每每挨到他的衣角,他便又轻轻跃向了别处,她累得半死,却什么也没有捉到。
黄如金刚洗过头发,没有束起来,在黑夜里飘来飘去,她往前一跃,那人却不知何时又闪到了她的旁边,黄如金只觉寒光一闪,那人竟掏出了一把匕首,嗤得一声就割下了她一段头发!
他两指夹着头发哈哈笑了一声,“黄如金,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突然发力,三两下竟就远远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黄如金气极,一把抓过自己长长的头发,果真是旁边短了一大截,nnd,身为一名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警察,她竟然眼睁睁看着个小贼跑了!还丢了一段头发!
这会儿贼已走远,黄如金放眼一望,自己竟然几乎快追到了城外,远远都望得见城门了。她好像真的追出去太远了,这会儿应该比较晚了吧?她连忙又运起轻功,一路慢慢又奔了回去。
李府里还是静悄悄的,除了廊间点着守夜的灯笼,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黄如金凭着记忆,又偷偷潜到了李书墨的院子里,从屋顶上跳下来,慢慢摸进了房里。
李书墨果然已经睡了,黄如金叹了口气,点了一盏小灯,偷偷从床上托了一床被子下来,铺在了地上。
第一次穿来遇到的小贼就没抓住,如今结了婚还要睡地板,黄如金严重被打击到了。
不过打击归打击,晚上运动了太久,又追了这么长时间的贼,黄如金实在是有些累了,一闭眼,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上还是梅梅把她叫醒的。
梅梅正从外面端了早点过来,李书墨坐在桌子上喝茶,梅梅叫了她两句,黄如金揉了揉眼,发现屋子竟里里里外站了七八个丫鬟,都盯着她看。
李书墨悠悠地对着茶吹了口气,这才转过眼来看她。
黄如金一张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
靠之,这小子也太记仇了吧?
把这么多下人都叫进来,然后看着她睡地铺?
梅梅仿佛有些害怕她会发脾气,有些畏惧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是……少爷叫她们进来的。”
李书墨示威性地点了点头,“是我叫她们进来的。”
黄如金用手搓了搓脸,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心中默念淡定,便一骨碌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衣洗漱,然后没事儿人一般地,坐到了李书墨面前,笑嘻嘻从盘子里拣了一块枣糕塞进了嘴里,朝梅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