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正是屋里哪位既像狐狸又像山妖男子的大名。沈翊他们上山的当日,傍晚就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
沈翊在来浦县的路上才知,惊蛰可能是飘雪的哥哥。
事情是这样的,沈翊负气离开毓雪院,出了沈家便直接跳上马车,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浦县,争着在天黑前赶到山里。
说赌气归赌气,不想见叶敬和沈公,沈翊就离开沈家大院。
可沈翊没有自虐的倾向,没有道理是他们做错了事,她要替他们难过,要死不活,在沈翊的生存法则里,就是尽可能的最大利己。
所以在车上,沈翊突然问飘雪:“你失忆了,会不会是某国公主,或者是落难的豪门小姐?上次寻你的那人是夫婿,未婚夫还是情郎?”
沈翊指的是那名莫名其妙的杀手,三次夜闯沈家大院,还救过她们。
而飘雪听了,则是一脸的黑线。
等不到飘雪的回答,上次也问过,可飘雪不肯说。
马车一路往前,怒火慢慢闲散,沈翊开始自言自语:“你也别一副不可能见鬼的模样,万事皆有可能。你看我,以为公平公正地选出命定的郎君,谁知道都是我爹在背后操控一切。忍冬背叛,我就难过了很久,可她竟然是我爹的棋子!啧啧,这亲生女儿都算计。唉,你说我是不是他亲生的呀!”
“还有那叶敬,装得人模人样的,你以为他是矜持内敛,说不定在心里不知会怎么取笑我呢!早不该去救他,让他被我爹打得半残,让他们窝里斗,谁叫他们骗我,该!”
沈翊一路絮絮叨叨,这时,飘雪却突然说:“那人说他是我的亲哥哥,可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这消息劲爆,沈翊一把把飘雪扯过来,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又放回去,如此反复几次,奇道:“你不说我还真不敢猜,你若是披着头发,是跟他有五分相像,最主要的是气质,怪不得我看他怎么觉得很亲切呢!”
那个自称惊蛰的杀手,说是飘雪失散多年的哥哥,他当初为躲追兵躲进毓雪院,发现飘雪的异样后,又夜探沉勤院,被傻女追着打。可他仍旧不死心,又再次夜探毓雪院。
虽不杀人,可也伤了飘雪,不过他也救过沈翊一次,算是扯平。不过别忘了,他是名职业杀手,庆安州前知府陈大人,不知是否与他有关。
惊蛰披散着一头乌发,着一身玄衣,随时和黑夜融成一体的冷然气质,绝美如魅。可惜飘雪额头上有一刀很明显的刀疤,不然,两人站在一块,像是一伙的。
所以对于惊蛰的到来,反正是来散心的嘛,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于是几人便在沈家的这座山顶木屋里,住了几日。
烤好的鸡是飘雪送进去的,惊蛰正依在窗台上,仰着头看天上的白云蓝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飘雪放下烤鸡便走,惊蛰一个起身,人一晃,便到飘雪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即便是表明了身份,飘雪在心中仍是骇然无比,若是与惊蛰为敌,她能胜他的把握不到一层,这人的轻功,简直到了缥缈虚无的地步。
“你那位小姐若是不要她那夫婿,你看我如何?”惊蛰反撩了撩披散下来的秀发,自负道。
飘雪鄙夷着说:“你别胡来!”绕过他便直接走了。
惊蛰嗤之以鼻,不过看到桌上香喷喷的烤鸡,注意力暂时被吸引了过去。
惊蛰终究是人,不是妖。
这山是沈家的山,梯田也是,可沈翊始终不是深山里长大的,清净几日后,便觉得了无生趣,又懒得动,便捡了个日子,寻思着下山去逛一逛。
山下便是个大村庄,连着隔壁镇上的中间空地,有一个大集市,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新鲜好玩的。
毕竟是过千人的大村庄,又是离庆安城较近的浦县县衙所在,集市上卖的东西也琳琅满目,各式农忙用具和一些古朴的小玩意,沈翊是瞧得津津有味。
离集市不远的镇上,就有沈家的香坊布行店面。可沈翊懒得过去,只随性买些新鲜却看起来有些丑的吃食,一一尝过,吃不了的,身后的飘雪他们会帮她分担。
集市上人来人往,对于多日未曾见过这么多人的沈翊,也是左瞅右瞧,兴趣盎然,一点也看不出伤心难过的样子。
突然,正在低头看一家面人捏成的小人,离沈翊不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向骚动的源头,便被人一把拖了过去,一个反转后,沈翊人已经在飘雪的身后。
这就是身边有个武功高强随从的“好处”,你永远不用担心被人撞着,因为她会第一个发现并隔绝所有的危险。
而沈翊在飘雪身后探头一瞧,恰好与骚动人群中冲出来的人一个照面。
沈翊一愣,那个人却是被惊到一般,忙垂着头慌慌张张地跑了,沈翊要挣开飘雪去叫那人,不过身后,正赶追过来的三两个壮汉手里操着家伙,嘴里骂骂咧咧:“不知哪里来的疯子,又是偷衣裳,又是偷包子,抓住了非打断手不可。”
毫无疑问,飘雪把沈翊牢牢地护在身后,让她看不到前面。贺英和贺杰也在一旁,盯着周围的一切,严防以待。待那些人散去后,那个与沈翊“惊鸿一瞥”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沈翊遗憾地哎了两声,问飘雪:“你可觉得刚才那人像谁?”
飘雪蹙眉不明。
沈翊又说自己指的是刚才衣衫褴褛,被人追得像逃命,偷衣裳偷包子的人。飘雪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