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京兆府的官兵。”乔阳一边笑迎着闯进来的官兵,一边低声对沈翊说。
沈翊皱眉,京兆府衙?她什么时候跟这些人打过交道了?她看了眼惊蛰,惊蛰也回望了她,意思不是他惹来的。
沈翊身边的飘雪已然全身戒备,叶敬盯着那些官兵,连徐黎也清醒了起来,瞪着他们,忍冬和春林又害怕又强压着镇定地跟在大家的后面。
见没人搭话,为首的官兵一把推开乔阳,又提高了音量呼喝道:“谁是沈翊!”
乔阳很夸张地摔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叫道:“哎哟哎哟,官爷饶命!”飘雪看出他做戏的成分很足。
沈翊拨开站在她前面的叶敬和飘雪,淡声道:“我是沈翊。”
为首的官兵是个大鼻子厚唇的人,见沈翊开口,又问:“今日可是在聚福楼吃饭?”
沈翊点头:“是和家人在聚福楼吃饭。”
那官兵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翊,好似核实了沈翊的样貌一般,对他身边的助手使了个眼色,冷声道:“抓了!”
为首官兵身旁的两人得了上级的命令,要上前来锁了沈翊,叶敬护着沈翊道:“大人,天子脚下,所谓犯的何事?要锁人?”
那官兵很大声的冷哼了几下,就好像叶敬讲了个多大的笑话般,阴阳怪气地说:“天子脚下,天子脚下你们还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官兵露出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嘴脸。今日到聚福楼吃饭的众人均是一凛,想到了那三个喝酒闹事的青年,还有叫费青的落魄前驸马。
“你胡说,我们哪里有杀人!”徐黎第一个跳出来质问。
为首官兵一副明显不信的模样,对着他两个手下说:“拿下,有什么你们到刑部再说吧!”
音落,旁边的差役就要上前来锁沈翊,叶敬和飘雪一人制住了一个,惊蛰身形飘渺,一个闪身就锁住了为首官兵的咽喉。
旁边的乔阳忙打圆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为首的官兵虽然被制,可他身后其他官兵都抽出了白晃晃的钢刀,还有院墙外不安的马蹄声。
为首官兵开始时还有点骇然惊蛰的身手,可他像是有备而来,冷声道:“上头就知道你们会拒捕,所以把整个京兆府的人都派来了,沈小姐,你可当真想清楚,你畏罪潜逃,能逃得过京都脚下的禁军吗?”
又是杀人,又是拘捕,一环扣着一环。
沈翊问:“我没有杀人,何来畏罪潜逃,你们退下。”
叶敬他们挟持了这些人,还没有松手。为首的官兵又说:“国舅爷家的蔺标公子,从聚福楼回去后不久就死了,不是你沈翊杀的人?聚福楼那么多人看到你砸他砸得头破血流,你还想抵赖。”
原来如此。
这时迟那时快,徐黎一个箭步冲了上前,道:“人是我杀的,要抓就抓......”
“徐黎!”沈翊喝道。
为首官兵又是一笑,“想找人顶罪?聚福楼里可是很多双眼睛看到的。”
叶敬的心下有些发麻,刚才那一瞬不好的预感又卷土重来。这是个圈套,且不管那蔺标的生死是不是沈翊造成,如果沈翊被锁去刑部,那沈家就算再富贵滔天,可是进了大牢一瞬半瞬,也会要了人命的。
沈翊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她看向身边的这些人,如果她拒捕,她有信心能逃出京,可出了京城之后呢?要亡命天涯?
保命没有问题,可沈家呢?爷爷已经古稀之龄,父亲腿脚不便,还有沈家明园上下几千人,都要受她“畏罪潜逃”的牵连?从此抬不起头?
太重了,她肩膀上的担子不能让她这样“自保”。
沈翊按下叶敬的手,叶敬的手一直不肯松开,眼里有水光浮现,他紧声道:“阿翊,不可以。”
惊蛰这时加重了手中的力量,捏得那为首官兵的脸色开始发青,呜呜地叫不出声来,惊蛰冷然道:“大小姐,冲出去,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徐黎和乔阳也拦着沈翊,连忍冬都带着哭腔地喊了声“大小姐”。
沈翊心下一酸,可她很快收敛了心绪,对叶敬低声道:“联系严华,联系父亲,沈家在京有影卫。”
“都退下!”沈翊一声尖喝,不怒而威,飘雪松开了手,惊蛰也松开了手,最后,连叶敬也无奈地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的官兵,缓过了气后,摸着自己的脖子,狞笑了几声,对已经上了镣铐的沈翊喝道:“带走!”
“把这两个女的也带走!”为首的官兵突然又下命令,又有几个衙役分别向徐黎和飘雪走来。
沈翊惊喝:“为何?扔茶杯的人是我,我是沈翊,你锁她们做甚?”
为首的官兵佞笑着拿出一个逮捕令,展开一下,很快又收好,道:“上峰有令,自己看。今日到聚福楼的三个女的都要抓,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卑鄙!沈翊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飘雪和徐黎倒是很自愿地被铐上,她们心里想着不能让沈翊一个人进大牢。
有个官兵的动作粗鲁了些,拖着飘雪踉跄了一下,惊蛰要上前去揍他,被乔阳一把拦住。
“走!收队。”官兵一声大喝,仿佛院墙之外的人,也跟着命令收队。
沈翊双手被铐,她回头望了眼叶敬。
熊熊的火光之下,叶敬的脸色有些惨白,过分的担忧让他的五官有些不自然,沈翊想朝他安慰一笑,可她又一时笑不出来,只默默地望了他一眼。
乔阳机灵,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