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明着实一惊,弹跳开了去,可徐黎就像粘衣裳的窃衣子,一碰上就甩不掉。
不说小时候还好,一说起以前,印明就更加阴郁了,少时木讷老实,没少受徐黎的欺负,可她是表小姐,沈翊的表妹,身份悬殊,吃了几次亏后,见着徐黎他印明都绕着道走。
后来沈翊长大,也不喜欢徐黎,才把大小姐的这位玩伴请出了沈家大院,印明也觉得很高兴,清清静静地过了这许多年。
谁知,大小姐大婚,表小姐要来当伴娘,这三天两头的进毓雪院,印明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不,今儿个又给他碰上了。
一个进一个退,印明不能叫徐黎滚开,徐黎也知道这点,越发有恃无恐,笑嘻嘻地走近他,还一脸地若有所指:“明哥哥,你躲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说完,还相当自恋地搅着头发,状似羞涩,实则“无耻”。
印明心道若是忍冬在就好了,忍冬会把徐黎挡住,还会怼回去,大小姐时常不想见这位表小姐时,就经常叫忍冬把她赶走,他是见识过两人的针尖对麦芒。
“印明。”
这时,沈翊从屋里出来,叫了声印明,印明如闻大赦之音,求救似地朝沈翊望去,又赶紧轻巧地跑到沈翊跟前行礼。
徐黎见印明不理她,恼怒地哼了几哼,转眼又见从屋里出来的沈翊,一怔一呆,竟然是看痴了。
今日沈翊一身崭新红衣,头上金簪翠珠格外显眼,脸上薄施粉黛,巧笑情兮,娉婷玉立,眉宇间又比一般女子多了一份威严沉肃,竟惊艳得叫人移不开眼。
印明也是频频侧目,惊觉大小姐不同往日的装扮,着实赏心悦目。
徐黎嘟着嘴,酸溜溜地说:“表姐打扮得如此好看,可是要去见你那未来夫婿?”
徐黎上次被叶敬说哭,又被沈夫人训诫了番,不敢再称叶敬为敬哥哥,又看沈翊今日穿得如此好看,身上的红衣精美端庄,穿在身上比徐黎的红衣还要美上几分,不禁又妒又忌。
不过徐黎就是个小女孩的心思,什么都藏不住,沈翊读出她的心思,很满意她的妒意,跟她说:“你别来荼毒印明,叶敬是我的人,他也是我的人。”
印明尬着不语,徐黎气呼呼道:“你有了夫婿,为什么还霸着印明,我就喜欢印明怎么了?我去跟姑姑说。”
印明瞬间满头冷汗,这个主子间的斗气,下面的人都要跟着倒霉遭殃啊!
沈翊搓了搓手,淡然道:“印明是我的左右手,我是沈家的家主,你姑姑会听你的,还是会听我的。”
徐黎知道沈夫人的性格,知道此次要挟不成,便只能气呼呼地瞪着沈翊,眸中泪光闪烁。
这小可怜的模样,着实让沈翊想起以前,徐黎若争不过沈翊,便会一哭二闹,沈翊屡屡被她眼泪打败,着实头痛不已。
沈翊又很无辜地问印明:“你可喜欢她?”
印明一噎,这皮球提到他这,他不想接也得接,徐黎眼泪汪汪地瞅着印明,她未必就是真喜欢印明,可她从小蛮横惯了,总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喜欢她。
印明硬着头皮老实回答:“印明身份低微,不敢奢望表小姐,而且印明心有所属,望大小姐明鉴。”
徐黎一听,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又见印明垂首,沈翊漠然,心中更加恼恨,一跺脚,丢下一句:“表姐你欺负人!”转身便跑开。
沈翊看着徐黎跑走的背影,竟微微有些酸爽,像是积攒了多年的小恨小仇,压抑许久,又被翻出来,今日竟恨实地打了回去,报了仇,爽快!
不过转念又想,沈翊觉得自己太过少年心性,徐黎喜欢处处占人上风,争宠夺爱,沈翊大可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可儿时那些不好的回忆,暂时踊占了心智,她也是一时由了性子。
站了一瞬,沈翊对一旁静候的印明淡声道:“走吧。”印明随了上去。
可还未待走出毓雪院,沈翊突然问:“你和忍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你们瞒我也瞒得忒实了点。”
沈翊语气平稳,听不出喜怒,可印明却心里发汗,忙向沈翊告罪解释。
沈翊听着,想起当初三甲儿郎入住沈家大院,忍冬一副情窦初开,看到沈翊的婚事,由人推己,处处都是繁花美景。
只是当初沈翊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想不到忍冬是情人眼里看事情,一切都是美妙的。
突的,沈翊的脚步一顿,心中似想到了什么,停步转身,看印明时一脸地探究。
沈翊顿步回身,印明一怔,沈翊停了半瞬,又抬步走了。
印明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又不知沈翊心中想法,便暗暗回想他刚才所说,可是有什么不妥,让沈翊察觉了异样?
沈翊上了马车,印明赶紧跟了上去,今日去拜访谢大人才是要紧事,刚才偶遇徐黎的这一出,不过是个节外。
拜帖递过去后,谢府的管家把沈翊迎进门,沈翊恭敬地向谢管家说明来意。
谢管家笑容满面,憨态可掬,只说谢大人不在府上,但他可以代为通传。
沈翊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今儿个虽说是借着送喜帖,可算是沈家第一次正式拜会这位新任知府大人,按沈宗腾的意思,沈家不能一直避着。沈翊的婚事,送喜帖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所以沈翊今日郑重来拜访。
阮管家接了喜帖,但见印明捧上的礼物过于贵重,谢管家脸露为难:“大人有过交代,这等贵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