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一怔,这个节骨眼上,思语怎的提起周睿之?
思语善察言观色,若不是实在过分明显,她不会在此时说这样大煞风景的话。
说起来,沈翊自小被沈宗腾当男儿一般的养活,自然是没有深闺女子大家闺秀作为女伴的,又吃了徐黎不少苦头,自掌家以来,也没想过结交权贵之女。
不过,闺阁中的女子,所喜欢关注的,沈翊并不喜欢也不关注,此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才促使沈翊跟红妆楼的花魁思语,结成至交。
沈翊一沉,淡淡道:“我与他此生有缘无分,多说无益。”
思语瞅着沈翊,她还想说周睿之那样子,怕会因爱生恨,不过沈翊不在意,沈家又家大业大,在庆安也谓根深蒂固,怕是思语多想了。
思语移了话题,揶揄道:“沈大小姐今晚洞房,可要奴家指点一二。”
“好啊!房~中之术,有谁比得过我们思语?”沈翊大方受教,这酒后的胆大,还是让思语侧目。
思语咯咯地笑了几声,轻巧地附在沈翊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起贴耳的话来。
刚开始沈翊瞪大了眼,一惊一乍的,可越听到后来,就越觉得身上燥热,脸皮发烫。
那思语也是极坏的人,调戏起沈翊来,不仅说得绘声绘色,还把手搭在沈翊的身上,说到哪就游离到哪,虚空得有些距离,可沈翊就感觉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
还未听完,沈翊就蹭地一下站起,拂袖道:“你尽逗我,”说完跺脚离开。
飘雪跟上,她耳力聪敏,怕是也听到思语的话。
飘雪回瞪了思语一眼,可很快又走了,就像思语是条有毒的蛇,随时会咬人般。
瞪着主仆两人苍茫逃离的身影,特别是沈翊娇艳的脸颊上的红晕,思语心中直叹,她与叶敬有缘有分,愿长长久久,长相厮守,不要像她。
屋外,隐隐出来咿咿呀呀的唱腔,有一人,终究离她“十万八千里”。
夜幕降临,沈家大院中灯火通明,搭建的戏台子上的,依旧唱着《天宫赐福》《富贵长春》一系列吉祥如意的戏曲。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肉香,亮如白昼的院子里,依尽欢的热闹场景。
而相对于大院里的热闹,毓雪院的新房内,就显得格外安静。
红烛摇曳,两位新人洗漱完之后,穿着大红的中衣,坐在桌子的两边。
沈翊还披了件外套,毕竟当着叶敬的面穿中衣,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是红彤彤的一件外褂。
不过眼前,除了衣衫,哪里不是红的?
红的蜡烛,深红的红木家具,鲜红的帷幔,红艳艳的花朵,连桌上的一应瓷器,都描着灿红的花细。
沈翊在心中大赞妤夫人和自己的娘亲,把新房布置得像火盆一样,也就她们两人有这个能耐。
想起前些日子,沈翊在旁边的厢房办公,还曾听到两位“夫人”为了是用浅红还是大红,各抒己见争执不断,沈翊真怕她们要过来让她评理决断。
不过她们倒能谦让兼得。结果,这新房里便是各种红,耀眼炫目得很。
连沈翊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也是红得滴血。
刚才洗漱时没能成功退下手镯,现在两人无事,该做的仪式也做了,该喝的也喝了,为免得尴尬,总要找些话说,沈翊把手一伸,对叶敬说:“你帮我把它摘下来。”
叶敬听话地试了试镯子在手腕上的松紧,不知从那里找来一些油,抹在沈翊的手腕上。
他做得极为专注,沈翊看他的眉眼和紧抿的唇时,有些想笑,可又想起思语说的某些话,敛了笑意,岔开思想,问:“这油若洗不干净,我今晚就得被老鼠啃。”
叶敬一愣,随即脱口而出:“老鼠哪有人可怕。”
沈翊一开始不太明白,待后来想明白了,可是又停顿了太长时间,已经错过最佳反驳时机,有些哼哼地瞪着叶敬。心道:这人平时挺老实木讷的,怎的带着颜色的涮人,也毫不含糊呢?
镯子褪了下来,叶敬寻来湿巾给沈翊拭手,沈翊待他擦完,要抽回手时,叶敬却不肯松手了。
沈翊一咯噔,险些忘记嘴里还有未下咽的糕点。
叶敬把她轻轻一带,拥进怀里,沉沉问道:“你还未吃饱?”
沈翊摇头,他本就比他高一个头,两人离得近,又是背光,沈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嗡嗡地响。
沈翊不是肚子饿才吃东西的,她是有些尴尬紧张,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心中明白,吃不过是为了缓和紧张。
“来,把水喝了。”叶敬端来水,喂沈翊喝水,让沈翊把口中的糕点咽下去。
刚才两人也是相互喂了饺子的,此刻叶敬喂她水,沈翊就感觉出此刻跟刚才大不一样,一不小心,水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沈翊要抬手去拭,叶敬比他快一步,低下头,舔了她嘴边的水渍。
温润的唇瓣轻触嘴角、下巴,又回转过来,吻上了沈翊。
腰间的手臂用力,沈翊颠了一下,人已经坐在叶敬的大腿上,沈翊一僵,而叶敬此刻加深了嘴上的力度,撬开沈翊的牙关,探了进来。
沈翊被吻得天昏地暗,浑身燥热,外褂已不知何时被除去,叶敬却突然停了下来,沈翊有些迷蒙地看着叶敬,满眼的意乱情迷。
身子一轻,叶敬抱她站了起来,往屋内的雕花大床走去。沈翊当然知道叶敬要干什么,难得的温顺,埋头在叶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