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马厩,走到一片空阔的草地,草地上放着数量马车,春风一吹,脚下的草儿刚冒出的绿芽,随风飘曳。

叶敬安静地跟在沈夫人的身后,离着一步的距离。

两人在一处矮土堆上站定,春风一吹,拂面而过,竟能闻到草木清香,这是春天的味道。

“你是个踏实的人,以前见你时,我第一眼感觉你就是个实诚的孩子。可你是沈公选定的人,我不禁有些怀疑,不过后来你的沉稳淡定,也渐渐打消了我的疑虑,你确实是翊儿可托付终身的人。”沈夫人突然开口。

叶敬躬身揖手:“谢夫人赞美。”

“翊儿虽是沈家家主,她父亲从小也对她极为严格,可终究是个女子,心里其实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有你在她身边,我做母亲的,也会放心许多。只是沈公猜疑心过重,才会让你屡受责难。”

“是我没有思虑周全,怪不得沈公责骂。”叶敬道。

沈夫人眺望着远处的山林,徐家镖局在城郊,草地东面连着大片的平原之地,“可他骂也就算了,可我实在看不惯他打人的模样,就像一个暴君。”

这是沈夫人与沈公夫妻之间的事,叶敬不好评价,故而沉默。

顿了一瞬,沈夫人说:“我和沈公当年,沈太夫人是不同意的,她觉得我出身太低,又粗鄙憨直,样貌也很一般,根本就没什么可取之处。”

叶敬一怔,不明白为何沈夫人要跟他说这个?不过叶敬沉静惯了,只微微一诧,便安静地听着。

“沈公是沈家的独子,从小便被寄予厚望,而他本人又聪敏好学,不负众望地挑下了沈家的担子,还把沈家发展成这么好,沈太夫人走的时候,没有什么遗憾。只是他自小便有腿疾,后来就彻底走不了几步,整日坐着,性情也愈发刁钻难测。”

“当年生出健康的沈翊之后,沈公便跟我坦白,他早年寻了无数的名医,都说他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所以那些年我无法受孕而遭受的委屈,都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我们可能再也无法生出其他孩子,事实也印证了这一点。”

原来这是沈家三代单传的秘密?

沈夫人继续道:“沈公说,他当年选中我,就是看中了我的健康和开朗,他说我这样的性子,才能在沈家很好地生活,起码能应对沈太夫人的发难。就像沈家选女婿,首要的便是强壮的体魄和沉稳的性子,你都是上上之选。”

“姑爷,你对翊儿是个什么心思?”沈夫人突然来个峰回路转。

叶敬沉吟了须臾,才说:“恐怕她已经是我心里极为重要的人了。”

沈夫人从远处收回目光,落在叶敬的脸上片刻,才微微一笑,说:“这沈家的人还真是奇怪,对你未必真心,可我们都深陷其中。就像我早些年,即便沈公对我隐瞒,让我平白无故受屈辱,后来我也能轻易地原谅他。”

“夫人,多谢你为我所做的这些。”叶敬突然揖手,说了句看似无头无尾的话。

沈夫人一怔,片刻后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叶敬垂眸,“第二第三日吧,不太确定,刚才你那么一说,便十分肯定了。”

两人之间像是打哑谜。

“你也不用真谢我,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沈公过分固执,除了责难你,已是严重侵扰翊儿的生活,我这么跟他一闹,也算是给他提个醒,他那人对情一向自大得很,也是吃定了我不会怎么样,才会放由着我的性子。”沈夫人微微一笑。

但这已经帮了叶敬很大的忙,沈夫人如此一出走,不仅成功转移沈公的视线,把叶敬触了沈公禁忌的事态,降到了最低点。

“这六天来,阮管家来了两趟,他说是沈公派他过来,我却知道是他自个的注意,沈公还拉不下这个面子,这六天也还不是他的极限。走吧,等会我跟你回沈家大院。”沈夫人如是说。

叶敬心中一喜,一来是陪了沈夫人六天,现在她肯回沈家大宅,他算是完成了沈翊所托;二来沈夫人是叶敬劝回,估计功劳要算在叶敬的头上。

“那我去叫阿翊,让她与我一同接你回家。”叶敬道。

沈夫人摆摆手,道:“只是往来时的路往回走,不用劳烦她大小姐,我不过出来玩了几日,和你回去便好。”

叶敬却心下感叹,这沈夫人的打算,还真是为了他。

沈夫人满打满地干了六天的粗活,叶敬也跟着一丝不拉。少了别人不信,多了惹得沈公动怒,就极有可能好事变坏事,如今沈夫人随着叶敬回家,沈公还有什么可说?

待走到一半,沈夫人忽然驻足回首,对叶敬道:“沈公一直视翊儿为掌上明珠,翊儿以前也跟沈公的感情如父如兄,亦师亦友。翊儿跟你成亲后,确实跟沈公的感情淡了不少,沈公一时心里接受不了,逮着你的错处,便借着机会一泄心中不快,而且他久病,性格难免阴晴不定。”

叶敬颔首,沈公久病而情绪暴躁他知道,可沈夫人说他抢了沈翊的注意力,恐怕他还没想过,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若有个女儿,跟别的男子整日卿卿我我,恐怕他也会难过得很。

直到多年后“小魔女”出生,叶敬并没有如同现在所说,宝贝这个女儿,而是巴不得赶紧找个人跟她成亲,管管她。

待到马厩处,徐黎远远地朝她二人挥手。沈夫人面带微笑,徐黎小跑了过来,娇声问道:“姑母今晚想吃什么?春笋小抄肉丝好不好?今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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