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摇头无声的笑了笑,接过白纯手里的纸条,看了一眼便继续绑在了海东青的脚上,手臂微微一震,被抚摸了半天的海东青便铁翅一拍,一阵劲风顿时扑面而来,海东青也借此便飞向了空中。
白纯不懂李弘为何原封不动的再送回去这条信息,更不明白,昌明坊内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指昌明坊,还是另有所指呢?
“下去转转,他倒是挺聪明,知道一击不中就立刻跑路,接下来该你了,让你‘精卫’的人盯紧了。”
“他们没在昌明坊,您是让我……。”
“我知道,盯住您要盯的地方,我们必有所获,合昌坊不是紧挨昌明坊吗。”李弘嘿嘿笑了笑,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白纯见状,也跟着跳了下来,李弘便牵着马车,在旁边的雕刻精美的拴马石旁,亲自把马车拴在了门口,这才走到门口,打量着黑漆漆的大门。
“这里是谁的府宅?”白纯见李弘盯着门却不推开,疑惑的问道。
“以前还是现在?”李弘侧目而视。
白纯翻了翻白眼,淡淡道:“如果现在有人住的话,那角落里就不会有蜘蛛网存在了,可见这里空置很久了。”
“聪明!”李弘赞许的说了一声,而后轻轻试了,竟一下子推开了那黑漆漆的大门,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发亮,眼前的一切景物也比刚才要清晰了很多。
枯黄了的树木多年间不经修剪,如今已经是枝桠凌乱,乱糟糟的金黄色杂草丛生,唯一的路径也因为多年未曾有人走动,在杂草丛生的淹没下,变得难以辨认。
萧瑟凄凉的感觉在清晨尤为明显,李弘手中的横刀砍过那些横生杂草,一步一步的带着白纯往里走去。
小花园的假山多处石头已经掉落,花园里同样是杂草丛生,原本当初种植的花儿以及其他植被,已经被杂草占领。
“这到底是谁的府邸?”白纯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随着李弘手里的横刀挥来挥去,密集的杂草中总是能够听见一些动物逃窜的声响。
“李承乾的,以后便没人住过了。”李弘淡淡的说道。
“李承乾?他是太子,怎么会有此王府建制的住宅?”白纯大惊,李承乾乃是当今陛下的皇兄,当初大唐当仁不让的太子,先是与濮王府的前任濮王李泰暗斗,刺杀李泰未遂。
后来又是引突厥人意图谋反,于是太宗李世民无奈之下,在舍不得以谋反罪名诛杀的情况下,只好把他贬为庶人。
而接下来在立储君的问题上,李世民最后关头并未被李泰的谗言迷惑,坚定的封了当今陛下为太子,同时把濮王李泰贬为了东莱郡王。
被贬四年后,太宗李世民日思夜念,最后又在贞观二十一年,重新晋封李泰为濮王,而濮王府也历经李世民、李治两人为濮王留存,最后到了李弘的手里。
“那跟这座府邸有什么关系?”白纯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王府当年的事情上,而不是现在那草丛中,门楣间,窗户上受到惊吓四散逃窜的老鼠等吓人的小动物上。
李弘再次推开一扇门,显然是一间主人的卧室,房间内的一切蒲团、案几、帷幔沾染着厚厚的灰尘,歪歪扭扭的悬挂、乱放着。
用手扇了扇眼前,呛鼻的浓重弥漫的灰尘味儿,又快速的退了出来,继续说道:“李承乾有脚疾,我估计是小时候伤寒引发的后遗症所致,恐怕也是因为脚疾,导致了他心理的扭曲,所以就建造了这座府邸,供养着一个叫做称心的人。”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呢。”白纯看李弘好不容易从房间里走出来,又继续还要往前走,想不跟着去,但看看身后那凄凉冷清、落魄荒凉的深院,最后只好快跑两步,挽着李弘的胳膊死死不撒手。
“皇家有很多秘事呢,只是看适不适合被人知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为了建造这座府邸,可是被于志宁弹劾了好几次,后来还被皇爷爷知晓了称心的存在,一怒之下给杀了。而李承乾因为此事儿并没有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在东宫以及这里给称心树冢立碑,命令东宫的人日夜祭拜,因为此事甚至是恨上了皇爷爷,所以恐怕就有了后来的谋反吧?”李弘淡淡的说道,而后便像是在找什么似的,在每一座宫殿中找来找去。
“您是不是在找什么?这些也有耳闻,后来他便引突厥人入长安,企图谋反。”白纯歪着头,看着李弘问道。
“是啊,企图谋反啊,要不然也不会轮到父皇了,他太着急了,濮王李泰也一样,只是后来被皇爷爷贬为东莱郡王后,加上与父皇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倒是在父皇登基后,并未企图谋反,这也算是善始善终了。哦,我在找一幅画。”李弘在墙壁上扫来扫去,只要是关于花鸟的画儿,都要看上一眼。
白纯帮李弘拍着肩膀跟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喃喃道:“找画儿?什么画儿?”
“橙嘴蓝脸鲣鸟,听说过吗?”李弘丝毫不灰心,走出房门继续去另外一个房间。
“您怎么知道这里有?那幅画对您很重要吗?”白纯再次揽着李弘的胳膊,她现在觉得,哪怕今日就一直在这里找来找去她都愿意,只要能够专一的陪在他身边。
“也不算是很重要,这幅画是当年李承乾跟李泰相争时,长孙家庆送给他的,也是让他起了刺杀李泰之心决定的一幅画。”李弘继续没头没脑的找来找去,但依然是毫无所获。
“一幅画就能让李承乾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