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相信宇文融跟粱孝仁,能够完全独立的解决这个问题,但显然,阎立本不这么认为。
阎立本捋着花白的胡须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恕臣之言,此法恐怕难以办到啊。臣在请您过来前,弘文馆与国子监,甚至是倭国滞留在大唐的上期遣唐学子,臣都叫过来看过了,众人是没有一个,能够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的,难道您的崇文馆……。”
“试试就知道了,对了,阎大人,要不这样吧,如果我的学生把它架上去呢,我可是知道当年郑国公魏征大人把换鹅贴输给了您,要不您就用换鹅贴跟我赌一次如何?”
阎立本大骇,胡须颤抖着震惊的后退了好几步,哆嗦着说道:“太……太子如何知晓黄庭经在臣手里?”
这可一直都是秘密,当年自己与魏征打赌,魏征输了后,自己听从兄长阎立徳之言,要了这本王羲之的亲笔黄庭经,此事从来未曾跟任何人提及过,如今被太子一问,自然是心下骇然。
“史官说的。”李弘轻松的说道:“别人不知道,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啊,皇爷爷当年的史官还有一些人在,我就没事儿跟他们说说话儿,所以就知道了,很简单的。”
阎立本看着李弘人畜无害的眼神,心里总是有一股不安感,但又看了看这即将延期的工程,心里叹了口气,咬牙说道:“好,臣就跟太子赌一把,但如果太子您输了呢?”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您知道在何人手里吧?”李弘抛出一个大大的诱饵。
阎立本不信道:“不可能,那是先帝珍爱之物,恐怕就是陛下都未能够一睹真迹,您又如何能够拥有?”
“皇爷爷走了,这东西您说留给谁?难道还不是给了我父皇?我父皇当年在临湖殿与我打赌一事儿您可记得?”李弘眨着明亮的眼睛问道。
“臣当然记得,那次确实是陛下输了,您也为大唐造出了这更好的玻璃,如今都用在了大明宫上。难道您跟陛下的赌资是……。”阎立本双眼开始变得火热,精光闪闪,一点儿老态都没有了。
阎立本善工艺,攻字画,晓建筑,让人家喻户晓的便是如今收藏在太极宫内的步辇图,画于贞观十五年,太宗接见迎娶文成公主的吐蕃使者禄东赞时的情景。
李弘抛出的诱饵,足以对阎立本这样视书画为性命的人,有着巨大的魔力,当下二话不说,与李弘一言为定,谁输谁便拿出珍藏。
两个人嘿嘿笑着,仿佛都看见了彼此的珍藏,已经入了自己囊中。
粱孝仁与宇文融极速赶来,神情中都是带着一丝的紧张跟兴奋,给李弘行过礼后,李弘便指着那根巨木说道:“架到房梁上去,架不上去,自己拿牌子嘉福门外站七天。”
“啊?”两人听到李弘的惩罚都是一惊,站七天?那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还有你们脚下这块小石头,送到台阶上去。既然知道办不到的严重后果,那么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做到了都好说,做不到的话,七天只是惩罚的开头。”李弘好整以暇、神态轻松的警告道。
阎立本看着两人惊惧的表情,以为两人是对于眼前的困难也毫无办法,开口打趣道:“太子殿下可是与老夫定了赌约的,如果你们办不到,殿下可是会输给老夫一件很重要的宝贝,所以啊,你们最好是尽心尽力。”
宇文融与粱孝仁在李弘说完后,就开始盯着眼前巨大的木柱,对于阎立本的话,多少听进去了一点儿,只知道太子跟人家打赌了,赌约什么他俩不在乎,他俩在乎的是,如果太子输了,会怎么惩罚他们!
“好,殿下,两天的时间,只要给学生两天的时间,学生保证办到!”宇文融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啊……?这么大的巨木完整的架上去你们可以做到?”听到两个学子的话语,阎立本眼前险些一黑,差点儿晕倒。
这怎么可能,困扰国子监、弘文馆等等鸿学大儒、能人异士的难题,两个莫过十五六的少年,竟然敢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