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道:“小满怎么了,不是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吗?怎么哭着回来了?”
李疏闻言,更是小声地哭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应是把自己弄了满脸红,长公主轻拍着李疏的脊背,给她顺气,好声询问着。
李疏哭着道:“我原本饮了些酒,觉得头晕便想去后山小阁楼里休息会儿,走进了一看,两个小厮晕在地上,屋里还有瓷器摔碎的声响,我害怕就赶忙跑回来了。”
长公主一听脸色当场就白了,忙问道:“可知道是谁在小阁里。”
李疏道:“地上躺着的一个小厮好像是表哥身边的,姨母你快去看看吧,若是表哥出了事……”
李疏还么说完,乐平长公主已经起身,冲安氏丢了个眼神,就往外走,李疏是不想再看糟心的事儿了,端起来茶来小口喝着。
孙婷瞧见了正气定神闲品茶的李疏,一时有些愣怔,而后她猛地朝外快走几步,又踉跄着退回来,几位有身份的贵女此时已经从长公主那里领了赏赐,这知道这位孙家小姐不得长公主的心意,也不眼馋她那一份青团了,遂都离她远远的,一时没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对。
李疏眯眼看着长廊一角,稍能看清楚孙婷脸上神情,心里发笑,面上又不表露,跳梁小丑罢了,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安氏悄然挪过来低声对她道:“现在没事了?”
李疏道:“无碍,多谢安姨。”
刚才长公主只问询她身体是否不适,却只字不提酒的问题,看来长公主还未曾知晓此事,安氏知道她谢什么,叹息道:“谢什么?唉,好好的生辰也不让人过!让长公主知道非得把人都扣在府中,一个个检查不可,她总以为自己是公主,就合该所有人都畏惧她,其实她最是色厉内荏的一个,后宅里越是容不下这类人,就比如这酒水的事,她这样查,最后肯定是白忙活一场。”
李疏笑道:“姨母若是知道您这么说她,可定又和您生气了。”
安氏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李疏摇摇头,今天的大戏还没演完就先退场岂不是太可惜她这一手的好算盘。
安氏本就是乐平长公主请来帮忙的,如今宴会上真的出了事情,她还不得忙着安抚众位女客的心思,若是一不留神让这些人溜出去打听了去,长公主才真的要生气了。
李疏让青萦附耳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青萦福身退下,她自己又一脸悠闲地闭目养神。
乐平长公主一路快步走到了山后小院,身穿银甲,手持长戟的禁军已经将整个院子围住了,趴在二层阁楼上的□□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长公主一声惊呼,三步并两步往院子里跑去,她身后只跟了玉华和玉琪,这些禁军也认不得她,兵器相交就拦住了她。
她哪里顾得到这锋利伤及她,一把推开长戟,大声道:“放肆!”
里面端王的声音稳稳地传出来,“让长公主进来。”
禁军听令,遂给乐平长公主让出一条路来。
院子里文武官跪了一地,端王萧兆越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冷眼瞧着众人,还有一个浑身只着里衣的男子横在地上,脸上异常惨白,一只手已经被砍下来了,鲜血渗进土里,砍断处筋骨清晰可见,旁边跪着的中年男子一边干呕一边放声大哭,两个小厮歪在柱子旁边还不省人事。
长公主走到端王身边,打眼就看见了王谦父子,见到儿子没事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可院中场景又实在过于血腥,这鲜血盈满了铁锈问道,她也只能压着恶心问道:“殿下发生了何事?”
“姑母不给侄儿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要问侄儿,这是姑母府上,姑母还不知道?”
萧兆越言辞不善,又不肯多说一句,连跪着的卢家父子也是一脸沉重,长公主有些慌了,看见端王身后站着一位内侍,觉得眼熟,应该是太后身边的内侍,便挪过去低声问询,那内侍也不显得惶恐,将来龙去脉告知长公主。
原来是孙家的公子醉酒冲撞了端王,内侍轻描淡写地几句带过,长公主却惊出一身汗,到底怎么冲撞了,她又不是傻子,端王都将他的手砍断了,想必是极严重的。端王和太子虽说一母同胞,也差不了几岁,身形略微相似,举止也有三分相同,可相貌大不相同,太子殿下眉宇疏阔,隐隐有龙飞之势,而端王就显得有些阴柔之美,孙家公子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又是醉酒之后,看见的端王殿下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可想而知。
长公主听罢,便要给萧兆越下跪请罪,萧兆越岂会真的受她的礼,忙将她扶起来,道:“姑母不必自责,原本怪不得姑母的,都是侄儿一时生气,您可不要放在心上,今日饮酒多了,难免有些头晕,在此小憩时不想孙公子也闯进来了,还打了两个小厮,他如此行事真叫我气昏了头,只是想给他个教训罢了。”
跪在一旁哭得几欲昏厥的正是孙宁的父亲孙广建,他听到端王如此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不该哭,他这儿子就这么废了,可端王却并没有因此累及全家,这是福还是祸啊!
院子里的人大多不知道内情,只是听闻端王殿下出了事才忙不迭的跑过来,如今听闻端王言语,虽有另外猜测,却不敢表露。
萧兆越转身对孙广建冷道:“今日是表妹生辰,见了血已经不吉,本王无意多添杀戮,还望孙大人能够好哈管教令郎!”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