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已经离开有半个月了,期间也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相比他在府的时候,我更是清闲。
从女婢的口中,我也知道了那个傲气十足的女人的身份,他是四阿哥的另一个侧福晋,李氏。之前因为身体抱恙,去云安寺休养了一段时日,我见到她的那天,正好是她回府的日子。听说她生的儿子弘时,备受四阿哥看重,怪不得她会如此高傲。乌拉纳喇氏也曾生育过一个儿子弘晖,可惜这个嫡长子只活到了八岁便夭折了,我不由得想起了胤衸,也是那么小的年纪,还没有真正感受过这个世界,就那么去了。
我又开始多愁善感,没办法啊,我就是这个样子,谁让我的心肠软呢,想起那个弘晖,我心里真是不舒服,嫡福晋也是个苦命人,偏我还要和她斗气,下回还是收敛点吧,她也不容易,不来犯我,我就好好和她相处。
用完早膳,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要我处理。我就不明白了,四阿哥凭什么这么看重我,我不把他的亲王府弄得鸡飞狗跳就不错了,还指望我能帮他治理有条,琴瑟和谐?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是雍正皇帝啊,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这么一想,我又有些沾沾自喜起来。看来这种情绪还是要不得,否则我要飞上云端了。
忙了一个早上,我正要回房,不知从哪弹出一颗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我的腿上。我“哎呦”一声,幸好有翠玉搀扶,否则我一定跌倒。
我站稳身子,定睛一瞧,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正手握弹弓,气势汹汹地站在我面前。
不知哪来的野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这亲王府就像他家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该找他的父母来教训一番。等等,怎么看怎么不对,这孩子虽然玩的浑身脏兮兮,可他所穿衣服的料子,却是上等的好货色,再加上他帽子中央的那颗大珍珠,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试探地问:“你爹是谁?”
他傲气十足的看着我,说:“我阿玛是雍亲王,你好大胆子,敢在这里四处乱走!”
我深吸一口气,不禁苦笑,原来真是四阿哥的宝贝儿子,这下我可没辙了,他是阿哥,是雍亲王唯一的儿子,我是谁,只不过是这个王府的客人,说的好听点,我是长久居住,往难听上讲,我就是四阿哥手上的一件工具,必要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扔出去。所以,这个孩子的事,我是万不能管的。
扶着翠玉,我想走开就算了,谁知那小屁孩一路追上我,将我衣裙一扯,叫道:“你还没说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乱走!”
好拽的小孩!我忍着怒气,道:“我是你的姨娘。”
“姨娘?”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有姨娘?”
为什么?哈,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他干脆去问四阿哥,问他为什么要娶这么多女人好了。这个问题,岂是我能回答的。
“你快回话!”这小孩,比胤衸的气势还足呢。
“我不知道。”真烦人,他虽然会有胤衸的一点影子,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哼。”他扭过头,“阿玛回来,我让阿玛教训你!不知礼数的奴婢!”
我真的火了,他不仅高傲,而且目中无人,这样的小孩子,长大了还得了。我火气一上来,再不管他是谁,大声斥责起来:“我是你的长辈,你的姨娘,你就是如此对长辈说话的吗?不要你阿玛回来,我先代他教训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坏孩子!”
“你敢!”他似乎有些害怕,但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你看我敢不敢!”我抡起手掌,作势要打他。
“不要,不要!我告额娘去!”他吓得呜呜哭起来。
我心烦意乱,懒得再理他,于是道:“你去告吧,我还怕了谁不成!”不知怎么回事,我一听他哭着要告状,心里就像烧着一把似的,看他这样,他的额娘想必也是个难缠的主,不过我怕什么,我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的不能再糟,还怕再雪上加霜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身后是一个男子温润沉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突兀地掺进弘时的哭声中。
我回头,顿感不妙,怎会是八阿哥?四阿哥已经离京,这时候到亲王府上来,不知是何用意,我本能地感觉事态有些不妙。
“四福晋也在啊。”八阿哥依旧温文尔雅。
我干干地笑了笑,总觉得他是有意来此。
“八叔!”弘时一见他,立刻扑上去,“这个奴才!她欺负我!”
八阿哥脸上带着笑意,轻声说:“弘时,别害怕,她是你姨娘,怎会欺负你呢?”
我不动声色,知道八阿哥目的并不在此。
“可是……”弘时还是不甘心。
“好了,八叔跟你保证,没有人会欺负你的。你乖乖到一旁去玩,我和你姨娘说几句话。”
弘时听了,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跑到别处去了。
八阿哥站起身,含笑望着我。我感到一阵寒意,知道事情要来了。给翠玉一个眼色,她静静地退下。
八阿哥走近我,沉吟着开口:“四福晋,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告。”
我也含笑望着他,下面的话,我不问,他也会说的。他看了我一阵,沉声道:“昨个九弟府上出了事,书房里捉住一个丫头,九弟的书函信件,她全有过阅,事后,她也供认不讳,说是……”他突然停住,似有隐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示意他继续。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