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我好奇不已,原来古时的两轮马车也可以行得这么稳当。我探出头去,车外人潮如流,好不热闹。“你就不能安生点!”我转头,泽尔翰面庞紧绷,一脸黑线。
我心里虽是不服,但还是悻悻收回脑袋,正襟危坐。
本以为是康熙宴请百官,好让我见识一下这流芳千古的大清帝王,可康熙巡幸塞外去了,今日摆下宴席的人是太后,允许带女眷而来的也是太后,得知如此,我立刻兴趣全无。现在开始点后悔登上这辆马车,不知已经走了多长时间,我的屁股都要被颠开花了。
我斜靠在车厢角落,闭眼假寐。过了一会实在无趣,又睁开眼四处打量,目光从威严的泽尔翰脸上扫过,慢慢转移到我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上。二人皆是面如冠玉,风神俊秀,即便是我的哥哥,也让人生出无限遐想。不知我那一母同胞的哥哥是何面貌,俊雅的、还是威猛的?听说他十四岁从军,立下不少军功,现已升为参将,随兵驻守边疆。我从小就崇拜大英雄,尤其是那种金戈铁马,血染疆场的男子汉,我最为崇敬。这个嫡亲哥哥,倒是让我期盼的紧呢。
一路颠簸,终于来到皇宫门前,我步下马车,抬眼凝望。夕阳之下的紫禁城被包围在一片金色的暮光中,红墙黄瓦彰显出无与伦比的庄严与肃穆,琉璃金瓦,白玉天阙,如此金碧辉煌,令人不敢直视。
“青冉。”泽尔翰的声音唤回了我已抽离的思绪,我收回视线,匆忙跟在几人身后。
这场盛宴并不如想象中美好,甫一落座,就发生了意外。康熙外出,太子须得监国,台上的主位就是留给他的,谁也没有想到,太子步上台阶时,竟然脚下虚浮踏错了台阶,只见他身子一歪,便从高台上滚落下来,人群顿时慌做一团。我看他那没精打采的样,不跌跤才怪。
他人都在窃窃私语,我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坐在席上。见身旁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我便对她说:“太子真是的,知道今天有宴席,就睡醒了再来嘛,你看他的眼睛,都成熊猫眼了,在文武百官面前失仪,多丢脸啊。”
那女孩惊讶地看着我,随即脸色苍白地转过身去。我见她不理我,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毕竟古代的人都是很含蓄的。正想再和她客套几句,那女孩子竟站起身慌慌忙忙走掉了。我越发感到无聊,于是也起身,打算四处溜达去。
这皇宫真是大,本来只想在周围看看的,走着走着就离得远了。待我猛然醒悟过来时,身边的景物已然变得陌生。
这可怎么办?泽尔翰找不到我,一定会发飙的,想想就觉得后怕,这可是在皇宫,若是被人误会什么,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
心里一急,我开始不辨方向地乱窜,经过太和殿,越过金水桥,穿过御花园,可是……可是我还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天色已近渐渐黑下来,在这诺大的皇宫中,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好不吓人。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可是一到黑夜,我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全部蜂拥而出,谁叫我恐怖电影看多了,这就叫自作自受。
怎么办啊!要是再找不到路,我准会被自己给吓死。一阵阴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看到前方有棵大枣树,我立时有了主意。
这棵枣树少说也有百年,虬枝蜿蜒,干粗数尺,枝叶蔓延至宫墙外,树影婆娑,在月光下投出一大片斑驳阴影。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明朝的崇祯皇帝,他就是吊死在这紫禁城中的,这棵树……没发现还挺像的。干笑两声,我真是佩服自己的想象能力,毫不相关的事物,也能给我联系在一起。听说清朝的顺治帝,住进了崇祯住过的金銮殿后,特意将景山寿皇亭侧的那棵歪脖子古槐定为“罪槐”,并且围上一条铁锁链。这棵枣树,怎么也不会是那颗吊死鬼树的。
我四处探查一番,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后,随决定实行我的伟大计划——爬树寻路。今天进宫,为庄重起见,我特意穿上朝见的吉服,登上崴死人不偿命的花盆底,要爬树的话,这些东西还真烦人。我一脚踢掉脚上的鞋子,敏捷如猴地爬上枣树。放目遥望,远处一片灯火辉煌,那里就是摆宴的地方,只要找准路,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正要从树上下去,却听到一阵脚步声,正缓缓向这边踱来。我屏住呼吸,藏身于繁茂的枝叶中。
脚步声不偏不倚,正好停在树下。我无语望天,怎么怕什么就来什么。
“哈哈,八哥,你看胤礽今天的样子,真是笑死人了。”不知是谁,好大的嗓门。
“哼,他现在一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了这个硬靠山,看他以后还怎么神气。”这次是一个低沉棉柔的声音。
“老九老十,万不可掉以轻心,索额图虽然被囚,但太子声势依旧,皇阿玛总是偏袒他的。”温文尔雅,fēng_liú倜傥,月光的映照下,此人面目一览无余。
低沉的声音又说:“皇阿玛的谕旨中不是说‘朕若不先发,尔必先之’吗?太子一党已为皇阿玛所唾弃,难道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不成?”
“皇阿玛自己也犹豫不决,对索额图压制又予以启用,无疑是为了牵制明珠,但其中又牵扯到太子的问题,实在难办啊。”
“索额图已被拘禁,这是皇阿玛下的谕旨,他们还有什么能耐?”大嗓门的分贝更高了,我想,这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