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四阿哥冷冷问。
“也无大事,只是与妹妹许久未见,有些想念。”和嘉笑意盈盈,我听着却觉得恶心至极。
四阿哥一笑,松开我的手:“既然如此,青冉,你就陪兄长好好聊聊。”
我惊讶极了,他就这么把我推出去,一点也不为我考虑。趁和嘉不注意,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个……”和嘉有些尴尬:“下官在府里摆了宴席,希望四阿哥赏个脸,去下官府上一叙,如何?”
我心头一紧,急忙向四阿哥使眼色。他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对和嘉笑道:“有幸一叙,荣幸至极。”
我慌忙拉他,生怕他进了虎穴。和嘉密谋已久,谁知道他耍的什么心思,这一去,若是中了圈套,后悔都来不及。
“请。”和嘉的眼光落在我身上,炎炎夏日,我却无端打起冷战。
手上一暖,四阿哥冲我温柔一笑:“别担心。”
我才不担心呢,刚刚他把我推向和嘉时,怎么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赌气地随着他走,突然心念电转,或许,他早就知道和嘉的意图,只是用我试探而已。
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心里还是会难过。我清楚地记得他的话,我是他的挡箭牌,垫脚石,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我又何必伤心,也许有一天,我这颗棋子会失效,那时,也就是他放我自由的时候吧。
到了和嘉府上,我看见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有久违的十四,他们似乎专门在等着我们,一见我们到来,纷纷迎上前。
八阿哥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们看,四哥果然来了不是?”
四阿哥淡笑着,道:“既然是众位兄弟相邀,我又怎能拒绝。”
“四哥,请。”八阿哥让出位置,四阿哥轻轻微笑啊,从容走过。我跟在他身后,却无法与他一般自在,一道忿恨精通的目光追随着我,似乎要将我整个焚化。
顿时,我再难平静,心乱如麻。十四幽怨的目光紧跟我,一丝一毫不肯放松,我故作清淡,不着痕迹的躲开,四阿哥的手,也在此时揽上我的肩,“青冉,怎么发呆了?快坐下。”
听闻他的话,我霎时清醒,所有人都已落座,唯有我,四阿哥,还有十四站着,场面一时免得尴尬而诡异。
“见到哥哥,我一时忘形了。”我讪笑着坐下。借口虽拙劣,却也能演示我的慌乱。
九阿哥别有深意看着我,笑说:“四嫂和兄长的关系,原来这么亲近。”
我干干一笑,知道他别有用意。
“上酒。”和嘉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不一会儿,一壶清香四溢的陈年佳酿被摆上桌席。
“这是从江南捎来的竹叶青,味道绵而不甘,醇而不辣,诸位阿哥,请尝尝。”和嘉一拱手,众人面前便放上了一只玉杯。
我盯着面前的杯子,正要推却,八阿哥已经站起身,道:“听说四嫂酒量不错,小弟先干为敬。”
我真是恨得牙痒痒,一开席,矛头就指向我,看来我们的梁子结得大了。
一双凝脂般的玉手伸到面前,为我添满杯中的酒水,我心头一震,蓦地抬头。女子对我微微一笑,又退了下去。
我恍惚地端起面前玉杯,心头萦绕的恐惧感,渐渐加深。身后,就是我的姐姐雅尔泰,和嘉幽冷的目光看着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勉强一笑,举杯:“八弟谬赞了。”说完,一干而尽。
酒,确是好酒,醇香甘甜,入口绵软,可我的头怎么这么晕。刚放下酒杯,十四霍地站起来,“青冉,谢谢。”
我看他喝下一杯酒,脑袋更晕,什么莫名其妙的,干嘛谢我。我自顾斟好酒,看了他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傻傻苦笑,杯中的佳酿,似乎变成了苦酒,我怔怔盯着杯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阿哥靠近我,伸手取过我手中的酒杯:“青冉,我来吧。”说着,便一口喝下。
十四的眼光一闪,忧伤的惊痛,毫无遮掩地流泻出来。我将头一偏,不忍再看。
“四哥,你们夫妻……”十四顿了一下:“感情真好。”
心口一痛,我几乎想要夺门而出。微微颤抖的手,被一片温暖包住,我向他点点头,他才松开我。
席间,不停有人向四阿哥进酒,看到他微醺的眼眸,我心中一片惊慌。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四爷他有些醉了,我想我们该回去了。”我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四阿哥。
“四嫂,这恐怕不妥吧。”八阿哥面露难堪,眼神微凉。
我咬咬牙,坚决道:“谢谢哥哥的款待,实在对不住。”没等几人发话,我扶着四阿哥就要走。
刚走一步,手臂却被人拉住:“青冉,不要走……”
我回头,看见一脸哀痛的十四。看看身边的四阿哥,我一狠心,将手抽了出来。谁知十四又一把抓住,哀伤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青冉,你为什么可以这样狠心,你说忘就忘,可真是无情啊!”
我心跳如雷,在这种情势下,十四的纠缠,只会成为他人笑柄,更会为他、以及四阿哥带来灾祸。我强忍痛楚,重重甩开他:“十四阿哥,别再开玩笑了。”又转向八阿哥:“他醉了,带他回去吧。”说完,我扶起四阿哥,头也不回地离开。
长痛不如短痛,只有这样,我们每一个人,才会获得真正的解脱。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黑,我唤来婢女,让她们扶四阿哥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