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倾听她的心事。两个人在游戏里结成了夫妻。
他发现她的伪装,她乖巧甜美下的凉薄与漫不经心。
那时他黏她黏得紧,经常给她发消息。她觉得烦躁,懒得回他,去跟游戏里的其他好友一起组队打副本。
玩够了之后,她再回来甜言蜜语,把他哄好。
她喜欢撒谎。
她会说左西池我好喜欢你,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做夫妻任务吧。
最后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干等。她放他鸽子,跟慕眠郁景洛出去玩,在拉斐喝得大醉。
就像她在他的梦里说的那样——
她真的不会爱人。
*
北欧的夜格外漫长,轻纱窗帘外夜空漆黑。
左祈深睁开眼,两年前的事情纷乱在他的脑海里,他一时有些恍惚。
床褥另一侧空空荡荡。原本应该躺在他身侧的女人不见踪影。
左祈深抬臂,手肘搭在有些冒汗的额头上。
他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另一端,穿着睡裙的女人抱着平板坐在沙发上,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打在她五官精致的脸上。
她的面容跟两年前秋千上的那个女孩重合。
“南绯。”左祈深张唇,声音有点哑。
南绯正在看电影,戴着耳机,但不知道怎么,还是注意到了左祈深的动静。
她把耳机摘下来,平板扔沙发上,几步蹦跶到床上。
床很软,她一跳上去就塌陷了一大块。南绯很主动地解释道,“我认床有点睡不着。在床上动来动去怕吵到你,所以就去沙发上看电影了。”
静了几秒,男人低低地嗯了声。
南绯笑眯眯地爬到他身边,“你怎么醒了?是梦到我了吗?”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两个人的脸都模糊不清,只有隐约一个轮廓在那。
左祈深抬手抚上她的脸,“梦到你了。”
南绯微微睁大眼睛,她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到真是这样。
“梦到我什么?”她问。
他似乎笑了笑,“阳奉阴违,虚情假意。”
空气静了几秒。
南绯身体僵住,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者说,她无力反驳。
有的时候她说出来的话确实只是哄哄人的。她也清楚自己的尿性,生性凉薄。
她一般只顾自己开心潇洒。
左祈深仿佛也不期待她的回应,摸着她的脸又低低地自语,“两年前出过一款很火的游戏,叫做《盛世》。”
“嗯?”
“你玩过吗?”
“玩过吧,不过好像……不太记得了。”
左祈深只是垂了垂眼皮。他并不意外。
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他和她在里面不过是虚拟的夫妻而已。她那么潇洒,他也没指望她记得什么。
南绯抿了抿唇,觉得今晚的左祈深有点矫情。
说出来的话酸溜溜的。
不过,人在深夜,确实容易情绪泛滥。
南绯眨了眨眼睛,掀开被子钻进去,爬到男人身侧搂住他的胳膊。
“左祈深你别像个女人一样纠结来纠结去嘛。”
左祈深脸色一沉,面无表情地拍掉她的手,“谁像女人?”
南绯不要脸地再次把手伸过去,笑眯眯地,“好啦好啦。我像女人行了吧?”
男人的手臂结实匀称,又灼热。南绯摸了摸,又继续说道:
“左祈深,我虽然可能大概没有那么喜欢你,但是总还是喜欢你的。但是你都没说过喜欢我哦。”
“……”
南绯见他不说话,哼了一声,抓他手臂抓得更紧了,“我不管我要听,你不说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左祈深皱眉。
他实在不是个什么善于表达的人,做得比说得多。
我喜欢你这种酸话,他还真的说不出来。
抿了抿唇,他说,“那就别睡了吧。”
南绯,“……”
“好吧,我们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南绯撇撇嘴,佯装生气地翻了个身背对他。
她闭上眼睛。
似乎有一只手掌轻轻地搭上她的腰,然后她听见男人带着几分别扭的声音——
“喜欢。”
顿了顿,他又低低沉沉地说了句。
“我等你。我教你。”
*
你不会爱人。
我明白。
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是生来如此。
你只是生错了家庭。
我爱你的明艳肆意,也会接受你的凉薄洒脱。
你不会爱人。
没关系。我等你,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