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向七点,秒针安静地旋转,在盘面上划过一段又一段的弧线。
南绯瞥了一眼,空闲的那只手臂抬起,落在自己的额头。
微微疲惫的姿态。
“左祈深,”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在拉斐见面之前,我们认识吗?”
电话那端静了大约两秒,男人声音低沉果决,“不认识。”
他顿了顿,不动声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手臂上抬,将散落在额头的发尽数撩到头顶,南绯弯唇,笑了笑,谎话说得毫无破绽,“没事,就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
声音娇软了几分,她笑,“那时我就在想,这个小哥哥这么帅,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她语调轻松,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左祈深没多想,轻抬眉骨,“一口一个小哥哥,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能歧视我是颜控啊。”南绯唇角带笑,极浅极淡,“好了,我想喝水,先挂了哦。”
“好。”男人并未察觉异样,像往常一样跟她交代,“明天晚上我大概能到京城。”
“嗯。”
挂断电话,手机已经发烫,掌心覆上细细的一层薄汗。
南绯将手机放在沙发上,搁在额头上的手臂下挪,覆在自己的眼睛上。
视线被遮挡,眼前一片黑。
呼吸清浅,胸口微微起伏,疲惫感来得猝不及防又声势浩大。
这通电话的目的,本来是她想问他,他们两年前是否认识。
但当电话被接通,她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又将话题引向别处。
心里仿佛有某种情绪作祟,她好像没办法直白地问出口。
绕了几圈到最后,她还是隐晦地问了,以一种不易让人察觉到异样的方式。
然而,他说——
不认识。
手掌落在柔软的沙发,南绯缓慢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刚刚在沙发上那么一躺让她的发丝稍显凌乱。她穿好拖鞋走到厨房的冰箱,拿了一瓶水。
冰水浸润喉道,干净纯粹的气息漫入鼻尖。
掌心酥酥麻麻一阵痒,南绯低眸,左手握着的手机屏幕闪动,来电显示:南云鹤。
将水瓶放在桌上,南绯划开屏幕,接通。
“南绯。”是南云鹤沉稳又略带苍老的声音,“刚刚是你打来的电话?”
沾着冰凉水珠的指尖在洁白的桌面滑动,一道水痕。
南绯低眸,“是的。”
她顿了顿,继续,“外公,我想问您一件事。”
“说吧。”
南绯拧开厨房水槽的龙头,水柱泼在她的手背,温温凉凉。
她低声,“两年前我发过一场高烧。外公您知道这场病的来由么?”
下午在公园的时候,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烧的那段时间,她应该还在南家住着,或者说,她刚从南家搬出来,暂时搬到医院,病好之后外公才给她另外找了一处公寓。
所以,外公对她那场病,应该比较清楚。
片刻的安静后,南云鹤的声音有些古怪,“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