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绯见他脸上突然就痛苦到近乎狰狞的表情,愣了愣,上前两步,“你怎么了?”
少年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动,几步走到墙边倚着墙,仿佛依靠这面支撑才能站起来,一只手死命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五官扭曲。
南绯没多思考,离他近了几步,瞥见少年后颈的一块红色,延伸到背脊。
她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
酒精过敏还是酒精中毒?
这傻子不会是喝了一晚上的酒吧?
这种事情搞不好会出人命。南绯顿时凝了面色,抬手抓住左言洛的手臂,拖着他往走廊外走,“去医院。”
左言洛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刚刚那一下子脑袋也是痛的厉害,就这样任由她拖着他往走廊外面走。
直到疼痛稍微缓和了些,他看见女人手腕上的雨水,突然有些虚弱地出声,“你,打伞。”
南绯脚步顿住,偏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几秒,没理他继续拉着他往校门口走,拿出手机低头叫车。
一直到把少年拖进车内,南绯才偏头冷冷地看着他,“你自带圣光还是怎么?刚刚不是被我说中心事气得要死?现在又突然关心我会不会淋湿?”
最重要的是,居然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喝酒不想后果的么?自暴自弃想要玩死自己么?你妈你爸你爷爷呢?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有多想让你跟你哥哥好好相处?”南绯胸口微微起伏,几乎是愤怒地盯着他看,“我告诉你,我这不是关心你左言洛,我是怕你死了整个左家难受。”
他以为左家就真的不管他了吗?要是左政清不管他,那天晚上就不会跟她说那些话了。
不管是左政清还是左邺城,对于左言洛这个人,还是心存愧疚的。
女人的声音音量很高,司机师傅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后边的情况。
少年的唇几乎没了颜色,眼皮缓缓地落下,湿润泛红的后颈贴在了出租车的后座靠背。
他声音很轻,摇头,“我不会死的。”
南绯看着他,咬着唇平复心绪,她想打人。
她闭了闭眼,差不多平静下来后,压低了声音开口:
“左言洛,其实你没必要羡慕或者嫉妒左祈深。这些年他过得不比你好。”
少年的眼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
“你还有个母亲,他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难产。”
左言洛眼皮掀开,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
“左邺城因为这件事情,对他一直都很冷淡。他从小就在军校里。”南绯紧紧地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地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要以为他就有多容易。我和他也并不是一直都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也很激烈的吵过架,而且,之前为了帮我,他的眼睛差点瞎了。”
左言洛咬住唇,低垂着眼眸。
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
这些事情他确实不知道。
他一直觉得,左祈深的人生就是一帆风顺的。
“左言洛,你有你自己的骄傲,年纪轻轻就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你可以过得很好。既然以前发生的事情都不可逆转,不如潇洒一点,过好今后的生活。”南绯顿了顿,“左家很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