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仪嗓音逐渐提高:“你们是师生!他不道德!”
顾元卓语调骤然降温:“我们不同院系,且都是成年人。”
“不!”林佩仪显然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元卓,你在同我开玩笑,就为了让我对你死心,是不是?”
顾元卓已经失去了耐心:“佩仪,我们该进去了。”
林佩仪哭了,低呼:“不!不!”
输给别的女人,还可安慰自己终有上位之日。可是输给男人,她便被判了死刑,永无翻身之时。
缘分学这一门课,每个人自出生起就领到课本,刻苦研读。许多人却终其一生都读不透。
敏真轻轻退进了卫生间里,从来时的门走了出去。
派对舞池里,年轻人们依旧在狂欢起舞。冷气拼命运作,依旧驱散不了混杂着酒和汗水的热气。
“敏敏!”顾元卓找到了敏真,弯腰牵起了她的手,“走,我们找你舅舅去。”
敏真仰头打量他。
顾元卓面色红润,身上散发着酒香,神色十分正常。
他带着敏真从群魔乱舞的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楼上。
夜空中的星子已隐没而去,空气越发闷热潮湿。泳池里,衣不遮体的年轻人依旧在不知疲惫地嘻闹。
江雨生独自一人远远坐在栏杆边,端着一杯果汁,正眺望着公园夜色出神。
呼啸过都市高空的夜风似乎到了他身边就放缓了速度,轻柔地吹动着他柔软的额发。
他的眼睛和夜是一个颜色,温柔而宁静。仿佛只是看着他,内心的躁动就会随之平息。
这一刻,喧嚣的歌舞和酒精,立刻被顾元卓抛到了脑后。
他走过去,握着江雨生的手,说:“我们回去吧。”
江雨生诧异:“时间还早呢。你继续玩,我先带敏真回去。”
顾元卓和他交往以来就没有这么恣意玩过,他有意想让情人好好享受一下自由时光。
顾元卓摇头:“也就这样了。回家吧,敏真都在打呵欠了。”
江雨生有些愧疚,握紧了顾元卓的手,站了起来。
他们三人走下了楼。敏真生怕林佩仪再度出现。但是她没有。也许她正在什么地方独自舔伤,慢慢接受现实。
“顾师兄,你这就走了?”
“元卓,怎么不多喝几杯?”
同学们纷纷挽留。
又有个女孩带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扑到顾元卓的怀里:“顾元卓,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把顾元卓抱得死紧,鼻涕眼泪全抹在顾元卓的衣服上。
江雨生抿嘴笑道:“你也好歹哄一哄人家女孩子嘛。”
顾元卓忿忿地飞快瞥了他一眼,干脆捧起女孩的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
旁人大声起哄。那女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红着脸跑走了。
顾元卓问:“江老师觉得满意了?”
江雨生很是有些尴尬。
顾元卓的目光落在空空的小舞台上,忽然心中一动。
他走了上去,背上一个吉他,拉过了话筒拍了拍。
dj关了音乐,人群安静了下来。
顾元卓微笑着说:“危献给爱我的人。”
人人都爱顾元卓,所有人都鼓掌欢呼。
顾元卓眺望着人群中那抱着小女孩的青年,拨动琴弦,轻声唱:
“ hine……”
敏真听到江雨生发出轻轻笑声,几乎细微不可闻,却又有着心有灵犀地感动。
顾元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房间上空:
“ gray。
h .
\ ……”
这一夜,敏真直到入睡,梦中都还萦绕着这一首温柔的歌曲。
后半夜电闪雷鸣,积蓄了大半日的暴雨终于落地,将许多人自梦中惊醒。可敏真却依旧熟睡,安详宁静。
大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时才停。
江雨生筋疲力尽地躺在顾元卓怀里,两人都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次的销魂颤栗。
几乎通宵的欢爱掏空了他们的体力。这一夜,忙着喘息的唇也不知说了多少缠绵的爱语。
顾元卓年轻健壮,活力充沛得简直让江雨生受不了,做到后面已不住求饶。
雨后的城市出奇地寂静,仿佛能听到草木抽枝展叶的声音。
而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总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敞开内心所有的门,给最隐秘的那一角透透气。
顾元卓吻着江雨生汗湿的鬓角,说:“我已打算去正利基金上班,明天就会去人力资源部详谈。”
江雨生问:“你爸爸怎么说?”
“他并不在乎。”
这是亲父子才有的底气。
血缘是割舍不断的羁绊,孩子迟早都要回来继承家业。如来佛祖张开了手,任由孙悟空在掌心蹦跶,也不过图个乐子。
况且,在别人的公司里摆不了太子爷风头,就要磕磕碰碰,吃尽职场的艰苦。这样打磨一番,也许反能成大事。
顾元卓说:“老头子总说我太被娇惯,我便要他知道,我能吃苦。不过一份工,千千万万的人都做得,我怎么又做不得?”
江雨生柔声提点:“给人做工的也是一门高深学问。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赚取一份微薄的薪金,要付出的往往比得到的更多。”
顾元卓却有些不以为然:“如果这么不划算,怎么世人还在做?”
江雨生说:“因为不做,就什么都没有了。”
普通人哪里有那么多祖产家业?
被父母供养了十多二十年,一朝被推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