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总是那样寒冷。
出了包围圈之后,高共骑上快马,先向南跑出几十里地之后,再向东跑去,绕开魏驹的防线之后,这才一路向北而去。
从晋阳到代郡一路过去骏马都在高原上疾驰。
越往北走,山势越来越崎岖,两边的山上已经没有夏日的青草和树木,取代的是枯萎的草木和光秃秃的裸露的山体;唯一有绿色的是在低洼的平原处百姓种植的冬小麦,不过现在上面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天是阴沉沉的,夹杂着淡淡雪花,落在高共的身上,每跑出一段路程,他都要拍拍身上的积雪。
跑出几十里地之后,雪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利,耳边尽是呼啸而过的北风,吹起高共抓着马缰绳的手都快要冻僵了。
从深夜出城到现在已经大半天过去了,高共又冷又饿,他来到向阳的地方,跳下马,搓了搓快也要僵硬的双手,手慢慢有了知觉。
“啊--”他又对着双手哈了口气,手上这才有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高共抓了把地上雪白的雪花,送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雪花就融进了嘴里,透心的冰凉,直逼心肺。
这种寒冷是高共有生以来感觉最为明显的一次,心里的冰凉感,更加刺激了他的饥饿感,他只好跳起身在地上不停的跺脚,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身体才有了一点暖暖的感觉。
于是跨上马,继续向北奔去。
越往北走,山越来越高,雪也越下越大,白茫茫的一片,在北风的吹拂下,直扑高共的面颊,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往日的官道,早就在大雪的覆盖下,不见了踪影。
望着这白茫茫的大地,高共的心里已经没了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对了路。由于漫天大雪,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按照他的估计,现在大约已经是下午时分。
“管他是对是错,反正代郡在晋阳的北边,一路往北走,总能找到代郡。”高共心中想到,随后纵马疾驰,一路继续往北走去。
风雪中终于看见前面有一座大城矗立在那儿,高共心中一喜,看来老天真是不负有心人啊!经过一天的疾驰,终于到了代郡。
高共扬起马鞭,“驾---”纵马向着大城方向飞奔过去。
快到城根前时,就听见城上响起了鸣锣的声音,“时辰已到,关闭城门。”城上将士们开始对着周围的百姓喊话,意思天马上就要黑了,让周边的百姓尽快进城。
随着守城将士的喊声,原本空空如也的大城周围,不知从哪里冒出零零星星的百姓来,个个疾步匆匆的向着城池走去。
高共纵马快步来到城门前。
抬头一看,当下就愣在了那儿,只见城门上写着两个大字“定襄”。
“啊?这里是定襄城,难道我走错了?”高共心中的失望程度可想而知。
这时,一位背着柴火的老人正加快脚步望城里走去,高共跳下马,来到老人跟前,“老人家,这里可是代郡?”在他看来晋阳北边只有一座大城,那就是代郡,可是人家城门上明明写着“定襄”二字,高共还不死心的问道,也许代郡的治所就叫“定襄”。
老人头都没抬的说道,“城头上那么大的字,你不认识吗?”
“我迷路了,不知道走到了那里,还请老人家指个路。”
老人抬头望了一眼风尘仆仆的高共,确认这个年轻人没有撒谎,于是关切的说道,“孩子,看你也是赶路的人,我跟你说,这里是定襄不是代郡,代郡从这儿还要望东北走五十多里地;再说现在天也快黑了,我劝你还是先进城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天晴之后,再赶路不迟。”
得到老人的肯定之后,高共心中不由得急切起来,这里距离代郡还有五十多里,还是赶路要紧,于是高共道:“多谢老人家,我还有要事要赶往代郡。就此别过--”说完,高共就转身上马。
“孩子,沿着这条道一路向着东北,就能到代郡;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路上很不安全,狼虫虎豹多的很,你可要小心啊!”
“多谢老伯。-”高共拱手向老人辞别,随后,“驾--”的一声纵马向东北疾驰而去。
定襄城越来越远,高共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又饿又冷,后悔刚才应该在定襄城住下来,至少也应该吃点饭东西再继续前行。可是天色已晚,一旦进了定襄城,可就不能出城了。
想到这里,高共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天越来越黑,北风也越来越刺骨,吹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痛。
高共裹紧衣服,顶着刺骨的北风纵马疾驰。
周围是黑漆漆的夜色,没有一个村庄和人家,这里已经远离晋国的中心地带,几里、几十里甚至上百里都不会出现一个村庄。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行走,更莫要说现在是下着大雪的夜晚。
高共虽然武艺高强,但是这无尽的空旷,也让他感到寂寞。
“哦----”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叫声。
听到狼叫声,高共不由得害怕起来,他非常清楚现在是冬季,由于大雪封山,狼早就没有了食物,已经饿得发慌了,遇到任何可吃的东西,就不会轻易放手,一定会穷追不舍,直到得手。
他更清楚,狼是群居动物,常常是三五成群的袭击敌人,所以有“猛虎怕群狼”的说法。
若是放在白天,他自然不怕,可现在是晚上,更何况自己也已经是又冷又饿,对付群狼,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