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应?”冷南弦微蹙了眉头:“你是怀疑......”
安生犹豫片刻,点点头:“今日我将以前有关她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心中一直都有疑虑。”
她将前几日里柔姨娘晚归,衙门官差入府,口口声声说是薛钊勾结外人意图拐卖柔姨娘一事简要说了。
“那日里柔姨娘指证薛钊贿赂人贩子所用金首饰乃是薛氏的,而薛氏则说那首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戴过了,柔姨娘不可能见过。正是因为此,柔姨娘与薛氏大打出手,不得已将父亲从东城叫回了府上。”
“你的意思是说,怀疑此事乃是柔姨娘勾结外人,故意栽赃薛氏,好打压下她?”
安生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你先前不是说过,柔姨娘乃是洛阳祥符人士,在京城并无什么依靠吗?”
“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跟师父提起,就是上次我们在海珍阁吃饭,我和姐姐在酒楼窗口位置闲聊的时候,我见到了柔姨娘从酒楼里出来,上了门外候着的一辆马车。
当时我有些好奇,想要出去打听一下的,结果就见户部李尚书紧跟着从酒楼里出来。当时以为或许是父亲与同僚们在吃酒,害怕遇到,就没有去。然后前几天,我向父亲求证过,他根本就没有带柔姨娘去过海珍阁。”
“也就是说,那一天,柔姨娘是在酒楼里与别人私会,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当朝户部尚书。”冷南弦猜度道。
安生笃定地点点头:“关于柔姨娘的身份,薛钊曾经误打误撞地怀疑过。他觉得柔姨娘言行举止都不像是良家女子,所以薛氏便对她再三试探,并且专门派人去祥符城求证过,证明柔姨娘的确是在说谎。
但是当时又被柔姨娘机警地反驳回去了。而父亲也觉得自己无权无势,柔姨娘断然没有刻意接近自己的理由,所以不信薛氏的怀疑。
可是如今出了事情,我觉得,要是那些人早就有这样的计划,柔姨娘可能就是他们安插在我父亲身边的一枚棋子。而父亲全然不觉,还听信了柔姨娘,竟然将账簿交给了她保管。当那些人知道父亲手里有了他们的把柄,自然会想办法将我父亲置于死地。”
冷南弦颔首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也就是为什么事情偏生这般凑巧,仓廪里不早不晚,就在柔姨娘与薛氏两人发生争执,你父亲赶回夏府的时候出事。他们分明就是联手策划的一出调虎离山,一方面方便他们行事纵火,另一方面,你父亲罪加一等,百口莫辩,必死无疑,成为了他们的替罪羊。”
关鹤天“噌”地站起身来:“简直太阴险!难怪我的人寻不到她的踪影,她若是藏身在深宅大院里,我的人的确鞭长莫及。”
“可是有一点,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一直不敢肯定。”安生吞吞吐吐地道。
“什么事?”
“就是柔姨娘为何不当场毁坏那账簿?还要离开夏府之后,再派人回去偷盗?而且盗贼入室偷盗,为何会漫无目的地胡乱翻找?”
安生这话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三人一时间也陷入了困惑之中,半晌静默。
冷南弦忽然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安生,如若你是柔姨娘,你是会选择就地焚毁那账簿,永绝后患是吗?”
安生点头:“那是自然。”
冷南弦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你并未设身处地地将自己当成她!我不会!”
“为什么?”安生与关鹤天异口同声。
“你想想,柔姨娘与你父亲在一起定然可以说是无话不谈,那么对于那些人的阴狠手段肯定也心知肚明。若是账簿被毁,你父亲被处决,那么此事对于他们而言,唯一的后患,便是柔姨娘。”
“可柔姨娘不是与他们乃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吗?”关鹤天忍不住提出心中疑问。
“假如薛钊的推测是对的,柔姨娘应当是他们寻来的风月场上的女子。这种女子一直是在挣扎求生,做事情考虑得自然长远。她许是觉察到自己最后有被灭口的危险,所以,自己留了后手。”
安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师父,你是说柔姨娘只要手中掌握着账簿的下落,不会落到那些人手里,柔姨娘就有了保命的资本,也可以与那些人谈判是吗?”
冷南弦点点头:“所以,柔姨娘离开夏府的时候,那账簿一定没有带在身上。”
安生也“噌”地站起身:“有没有可能,那些人也并没有找到账簿下落?”
冷南弦与安生对望一眼:“账簿极有可能还留在府里。”
安生顿时迫不及待:“昨日里正是深夜,翻找不够仔细,我们再回去重新搜查一遍,若是有发现呢?”
关鹤天上前道:“我寻两个人帮你们一起找。”
安生摇头拒绝道:“不了,关大哥,总共院子就那么一点地方,就不用劳师动众了。而且此事还是少一些人知道为妙。”
关鹤天“嘿嘿”一笑:“这两人可是长安小有名气的神偷,他们寻东西那是一绝,就算是账簿藏在老鼠洞里,也能给你翻找出来。而且,他们绝对信得过,跟官府毫无瓜葛。”
安生闻言一喜,自然高兴:“那就有劳了。”
当下,关鹤天立即差人将两人叫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夏府。
柔姨娘的院子已经被薛氏重新翻找过,同样是一无所获。她见安生带人回府,不甘心宝贝落在安生手里,也守在院子里不肯离开。
几人仔细地一点一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