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马车,安生来回便方便许多,不过为了避免麻烦,都是在前一个街口便下车,徒步走回夏府,小心翼翼地避开薛氏母女,不去招惹。
夏员外离京第三日上,因为是坐堂的日子,安生回府较晚,一下马车,竟然是冤家路窄。或许也是马车过于张扬,吸引人视线,安生还未转身,便有人涎着笑脸迎上前来。
“几日不见,表妹这是发达了?”
安生一听到这个声音,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压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薛修良。
夏员外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如薛氏的心愿,再给薛修良寻差事做,他便与薛钊一般,每日里在市井之间游手好闲,结交了许多不务正业的狐朋狗友。
安生不愿与他虚与委蛇,冷着脸扭身就走。
薛修良已经伸臂拦住了她的去路,簪在鬓边的一朵万寿菊从耳朵上滑落下来。
“妹妹别急着走啊,这攀上了富贵人家,就看不起哥哥这穷亲戚了是不?”
安生抬脸,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好狗不挡道,让开!”
薛修良身后跟着两个与他一般油头粉面的男子,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安生,斜着眼睛问薛修良:“你这妹妹好像挺泼辣的,一点都不买你的帐。”
薛修良“嘿嘿”一笑:“没看到人家适才坐的这马车吗?还不知道勾引上了哪家的公子哥?怎么会将咱这穷亲戚放在眼里?”
身后两位狐朋狗友笑得便不怀好意:“哥哥家里也有钱,妹子,勾引一个呗?”
安生气得火冒三丈,恨不能一个耳光便狠狠地扇过去,打落他们出言不逊的门牙:“滚开,否则我绝对不客气!”
“不客气?”两人笑得愈加肆意:“修良兄,你还老是自吹自擂你调、教女人的手段,原来也不过尔尔。你成日里出入那夏府,不过就是吓唬吓唬那些没眼界的婢女吧?你这水灵的表妹,你怕是没有那胆量。”
薛修良被两个同伴揶揄,心里不服,却是拦住了一直往前凑的两个人:“她与那个丫头不一样,你们动不得她。”
“咋了?不过就是个不受待见的小姐而已,能比那丫头金贵多少?你那姑母怕是求之不得呢。”
薛修良得意地狞笑:“你们有所不知,这丫头我爹和姑母自有用处。”
言罢冲着两人附耳过去,交头接耳两句,两人看向安生的目光便愈加古怪,啧啧连声,满是惋惜。
安生的心忍不住向下沉了几分,“用处”两词,可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意思,薛钊与薛氏是不是在打什么鬼算盘?她拢在袖子里的手暗暗地攥紧。
“可惜了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黄花闺女了,你那姑母未免太阴损。”其中一人毫不客气地讥讽道:“我以为我就够坏了,人家都说我一肚子坏水,可是跟你爹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薛修良毫不客气地捶了那人心口一拳:“也有你这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家伙说嘴的份儿?”
另一人满脸淫笑地看着安生:“现在不待见咱们哥几个,到时候......嘿嘿,怕是要哭着喊着求咱们哥几个陪她呢?”
“就是,”薛修良也得意地笑:“上次坏我好事的便是这个丫头,总有一日,我要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三人心照不宣,笑得阴险。
安生知道自己同这三个人渣纠缠下去,半分便宜也讨不到,扭身便走。
一人再次闪身拦住她的去路:“你现在看不上哥哥们不要紧,等到有一日实在熬不住寂寞,记得来寻我。在这里提起我浪里小白龙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安生手腕一翻,掌心间扣了三枚银光闪闪的银针,足有半尺长短:“这银针针尖可是淬了最狠辣的毒药,只要一沾染上皮肤,就会开始发痒溃烂,直到白骨露出,流脓而亡,无药可医,你要不要试试?”
浪里小白龙笑得前俯后仰:“拢共不过跟着那什么冷神医学了多半月医术而已,竟然就学会虚张声势,危言耸听,吓唬人了,这针好粗大,哥哥好怕。”
旁边薛修良二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俗话说,要想会,跟着师父睡,你可不要小觑,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安生一声冷笑,冲着那浪里小白龙虚晃一招,趁着他后退两步,赶紧脱身出来,摆脱了三人的纠缠。
身后三人仍旧捧腹大笑,对着安生评头论足。
安生走得不紧不慢,心里暗自数数。待数到“九”的时候,听到身后脚步声匆匆,似乎是有人追赶上来。
安生有意放慢脚步,冷冷一笑。
“解药,解药!”身后的人气喘吁吁,大声叫嚷。
安生顿下脚步,转过身来,见正是那条浪里小白龙,紧追慢赶地追上来,一张脸都涨得通红,还泛着青紫。
他一手使劲不停抓挠,一手向着安生伸过来:“解药,快些给我解药!”
安生眨眨眼睛,佯作不懂:“什么解药?”
浪里小白龙痛苦得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你适才对我下了毒手,是不是?”
安生一脸懵懂地摇摇头:“我那银针也没有碰到你啊?”
浪里小白龙几乎是歇斯底里:“没有碰到如何会全身发痒?”
安生微微勾唇,手心一翻,指尖上便多了一个纸包:“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便不用银针,我一样可以对你下毒,不费吹灰之力,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劝你收起你那些腌臜的心思,否则下一次你暴毙街